【一組時久安特邀簽約作品】
陳默感到心髒就像被什麼東西給扯了一下,下意識地問道:“什麼?你在哪裏?”
辛玥哭喊道:“大——大混合酒吧——”
那是一家挺著名的酒吧,也是三裏屯酒吧街上的一個店,彙集了華人、白人、黑人。
陳默連忙說道:“你別急啊,我馬上過來!馬上過來!”
電話那頭卻突然響起了一個男人不懷好意的聲音:“你不問怎麼樣就過來?小子,不怕死啊?”聽上去好像那天在集天餐館的馬尾辮男人。
陳默急了,叫道:“胡越禮,你是個男人,就別對辛玥亂來啊!你想怎麼樣?”
男子譏笑道:“臭小子,辛玥把你爺爺我的大名都告訴你了?他娘的,她這個小*對你倒還不錯啊,什麼都講啊!”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陣毆打聲,和辛玥的尖叫聲、哭泣聲,淒慘淩厲。
陳默心裏慌了,大叫道:“你快放了辛玥,不然我報警啦!”
“你敢!”胡越禮在電話那頭的聲音冰冷而凶殘,“要是你不想讓這個臭婊子和我們兄弟們一齊親熱的話!”他話音剛落,一群男人的聲音就流裏流氣地笑了起來。
陳默早已心神打亂,語氣急促:“你你們怎麼樣才能放過辛玥?”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鍾,胡越禮才說話,語氣譏諷:“小子,這個嗑藥的*老子早就玩膩了,你還看上他?還真有你這樣的白癡嗬!好,老子話不多說,你拿30萬過來,老子立刻就放人。”
陳默努力抑製住慌亂的情緒,但聲音還是發抖:“你們你們為什麼要欺負一個無辜的女孩子?為什麼不放過她?”
胡越禮罵道:“你媽的,這個*欠了我30萬,老子還沒要利息、隻是要回老子的錢啊!一句話,你給不給?”
“給給給!”陳默想都沒想,就連忙說,他現在最想的就是穩住胡越禮的情緒,因為他現在最怕的就是辛玥受到侮辱和虐待,“你們別傷害她!”
胡越禮冷笑一聲:“你他媽哪來的這麼多錢?”他是老江湖,陳默心意不誠,他一聽便知曉。他也懶得跟陳默廢話,說:“你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別管閑事。這事沒完的,我回頭找你算賬!”
陳默辯解道:“可是——”
對方卻立刻掛斷電話。
陳默看著手機,愣了幾秒鍾,突然把手機往口袋裏一塞,發狂似的衝出宿舍的門。他拚盡了全身力氣飛速奔跑,北京夜晚冰涼的風像刀子般狠狠地刮著他的麵頰,火辣辣地疼。可是他的心髒似乎已經隱沒在絢爛卻悲戚的夜幕中,感覺不到前方的觸摸與延伸。
不行,他此刻孤立無援、獨木難支。
必須得報警。
他漸漸冷靜下來,撥通了林衛民給他留的電話,簡略、飛快地跟他敘述了情況。林衛民剛想囑咐他不要衝動,要見機行事,可是陳默立馬就掛了電話,比胡越禮掛斷他電話還要幹脆果斷。
到了“大混合”酒吧,陳默就忍著心中的煩躁與不安,一頭紮進了震耳欲聾的DJ舞曲樂裏,淹沒在了五光十色的七彩背景燈下,掙紮在放縱狂歡的人群中。這裏是瘋狂的交界,是墮落的融合,是歇斯底裏的瘋笑,是落寞失意的哭泣。
陳默對辛玥的掛念,無聲卻堅決、單薄卻執著地穿梭在喧囂的壓迫中。
他六神無主,他心亂如麻,他牽腸掛肚,他魂不守舍。
她在哪?她在哪?她到底在哪兒?
不知是誰擠了他一下,又不知是誰又撞了他一下,陳默立足不穩,一個踉蹌,栽倒在吧台前。他隱隱約約聽到了肆意的嘲笑聲,可他耳邊想起的,隻有那個古典美的女孩深深紮根在他心底的天籟。
他爬起來,目光所到處卻凍結了他的行動。
他看見紮著馬尾辮的胡越禮,一臉冷峻和嘲諷,帶領著後麵黑壓壓的十幾個人從酒吧最西側盡頭處的長廊裏麵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陳默連忙躲在一個跟著看上去隻有十幾歲的小姑娘跳熱舞的中年胖男人背後,觀察著,躊躇著,斟酌著。
胡越禮神態囂張地走到吧台經理處,嘴裏叼著煙,跟著一個身穿白掛、戴著金絲眼睛的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說著什麼,那個男人麵帶微笑,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過一會兒,胡越禮轉身戴上墨鏡,招呼他後麵的跟班張揚地走出了酒吧大門。
陳默凝視著他們走出酒吧,心急如焚。
辛玥呢?怎麼沒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