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紫桐踩著積雪,聽著那嘎吱吱的脆響,心裏一片平靜。雖然隻有十六歲,身材高大的他,配合那張過早成熟的麵孔,倒似一個二十左右的小夥。雪依舊在下,加上時間已經很晚,路上沒有行人,雪花下微弱的路燈燈光照耀在紫桐的身上,將他的身影拉得長長,顯得那麼的寂寞與冷清。
一身酒氣,紫桐的額頭還有微汗,在雪夜中倒也不覺得冷,不過不要以為他是一個醉鬼,號稱千杯不醉的小家夥著實讓那幫小混混大吃一驚,先前對他的種種敵意頓時小了不少,加上在車輪陣後已經醉得差不多了,反而沒有人再追究這個隻有十五歲“大哥”的冒犯之罪。所以,紫桐現在還是無比的清醒,也無比的冷靜,這種場合並非第一次麵對了,早在十三歲的時候他就曾經獨闖前華鎮西府的“鬼頭幫”。在那一次大戰後,整個前華鎮地下世界幾乎沒有人不知道這個年輕的要命、可怕的要命、厲害的要命的“桐哥”。那一次,紫桐隻身入虎穴,僅憑一把尺長的鐵棍,殺得“鬼頭幫”二十七人人仰馬翻,號稱“鬼頭哥”的李峰更是被生生敲碎四肢,丟在大雪地裏奄奄一息。
紫桐跟鬼頭幫沒有什麼仇恨,甚至不認識其中一人,隻是偶然看到其中四人劫了兩個年輕的女孩,拉到了西府一個偏僻的民宅裏準備施暴。於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四個小弟幾乎殘廢的樣子驚動了“鬼頭幫”,這才有了紫桐獨闖“鬼頭幫”的故事。紫桐最痛恨欺辱女人的男人,更何況還是這種強奸犯。
原因很簡單,他的父親就是那種好色之徒,很嚴重的好色之徒,甚至經常不著家,對紫桐不管不顧,偶爾返回家中準是攜帶新歡。個別的時候在父親的眼中也能看到那一絲歉意與迷茫,紫桐直接忽略它,相比父親的惡行、相比鄰裏的指點,對父親的痛恨填滿心頭。說來也奇怪,紫桐有幾次仔細留意過父親帶回的女人,大多是一些品性不壞的、甚至說得上端莊的良家人,可是偏偏就自投羅網,墜入父親的魔手。紫桐甚至有些佩服父親的手段,有幾次他氣衝衝地拉住那些女人,將父親的罪行一一陣列,結果卻令他瞠目結舌,自此才知那些女人竟都是甘願與父親上床的。不是為錢,因為父親沒錢;也不應該是為貌,父親雖說也算是個有魅力的男人,但長得不足以讓女人驚聲尖叫。
父親說,大家都是成年人,雖然自己略有些好色(小紫桐聽到這個略,心中大為不恥),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是被迫的、是誘拐的、是下了迷藥的,她們都是清醒的、自願的奉獻了自己。紫桐不語,因為他真的無法指責父親什麼,當今這個社會已經不再擁有過去那種風氣,甚至男人擁有幾個小老婆的事情也是常事,何況象父親說的再向前追溯幾百年,男人擁有三妻四妾都是合法的、逛窯子亦是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