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臉上的肌肉都鼓突出來。思量了半天，終於一咬牙一跺腳，指著王亮說道：“把疑犯先押進來。”接著扭頭對王啟明說道：“你們進來說話，其他人都散開，再不散開，就治你們擾亂治安，攻擊公家執行機關的罪刑。”
“早這麼說不就完了嗎？”王啟明冷笑了一聲，轉身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都離開。
龍勇和楊錯的徒子徒孫們倒也聽話，見狀紛紛進了轎車，響著喇叭，穿過四散開來的人群，沿著原路回去了。
方安一進警察局辦公室，就火急火燎的點上了根煙，狠狠地抽了幾口，手扶椅背，背對著門口，默不作聲。
王啟明、楊錯和龍勇自顧自找位置坐下，都不出聲，靜靜的盯著方安的背影。
良久，方安仰了仰脖子，轉過身來，雙手扒在桌子上，像個豹子一般目視前方，一雙犀利的眼睛正盯著王啟明。
“小子，你挺帶種啊，居然敢威脅到老子頭上來了。”
“豈敢，豈敢，這都是你太不識時務，我隻好出此下策。”王啟明說話帶刺，根本沒給方安留麵子，他怎麼可能瞧得上這等貨色。
“如果我說不同意你的條件，是不是還要繼續鬧下去？”
王啟明一挑眉毛，眼神裏露出一絲殺氣，但隨即微微一笑，裝出一副無辜良民的神情。
“方局長你這話說的就有點過了，我們作為雲台縣的守法公民，抓捕嫌犯，配合政府，是我們應盡的義務。我們不求得到嘉獎，但無所謂，我們都會繼續履行自己的權利跟義務的，請方局長放心。你們說是不是啊？”說著回頭看了看龍勇和楊錯。
龍勇和楊錯忍不住笑出聲來，會心的點頭大聲說“是”。
方安臉上一陣鐵青，手指恨不能在桌子上抓出幾條道道來。
“這樣吧，你妹妹的事情很好辦，我跟相關部門打打招呼，肯定給你順利辦成。”方安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一陣發燙，他堂堂一公安局長居然這麼輕易就被王啟明這小毛孩馴服了，故以喉頭發緊，骨碌了一口口水之後繼續說道：“根據我掌握的罪證，龍勇的事情也不難向上級交代，他平日裏的所作所為不構成多大罪行，隻要以後別給我找麻煩，我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他一馬。隻是，你，楊錯。”方安一指正翹著二郎腿悠閑抽煙的楊錯。
“唔，說說，我怎麼了？”楊錯半眯縫著眼睛，神情很乖張。
“你自己做過什麼你比我清楚，大家心知肚明，也不用藏著掖著了，就你的所作所為，判個無期是毫無疑問的。”方安一拍桌子。
“你嚷嚷個什麼勁兒啊？”王啟明很討厭這種拍桌子瞪眼擺官威的芝麻小官。
“好，既然你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直說了。”楊錯絲毫不甘示弱，站起身來，走到桌子前麵，伏下身子，用同樣的姿勢對著方安：“我做過什麼，我比你清楚。可你做過什麼，我可比你清楚多了。你人貴事忙，小事情都不記得了，我一年孝敬你的五十萬，你是不是忘記得一幹二淨了？還有你那些沒擦幹淨的屁股，我可都幫你擦了，要不要我把那些草紙都給你翻出來給你看看？再說了，我還有幾個兄弟蹲在苦勞裏，這些人可是幫你爬上這個位置的功臣。沒想到你上了位，就翻臉不認人了。我現在可不是要求你幫我多大的忙，就是讓你給我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你若是不答應，那就隻有魚死網破了，到時候，看看是你受得了苦還是我楊老虎更抗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