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亦蕭聽罷雖然心中十分害怕,可麵上絲毫不曾表露,道::“如此可不太妙啊,趙天行武功高強,還是我先告訴他你在何處,然後你再殺了我罷,如今我這右手中了劇毒,已是糜爛不勘,腐臭難當,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我死可不打緊,萬一趙天行知道我明明看見你,我卻不曾告知他,他心裏不高興,而我又死了,他遷怒我朋友可如何是好?姑娘你生的避月羞花,沉雨落雁,傾城傾國,內心想必也跟外表一般,就先讓我去報個信,再來受死,怎麼樣?”
那女子冷道:“你倒想的挺美,你看我這麼生氣,自然是不會答應了,小弟弟既然都不想活了,姑娘我誠如小弟弟說的那般,見不得別人受苦,今日便成人之美。”說罷一劍刺出,景亦蕭嚇的連忙向後逃去,劍到半路,忽然間,一隻手掌迎了上來,正是楚連。他見這女子的武功套路,早已經瞧出了她的家師是誰。他這掌拍在劍身,半點不沾劍刃,這掌力道非常,長劍給他這一拍帶偏了方向。楚連立即收手道:“你功夫很好,可比我還差一點,你可知道我是誰?”
那女子丈二尼姑摸不著頭腦,道:“我怎麼知道你是誰?”楚連一聲長笑,道:“你初入師門之時候還是個五歲的孩童,你師父自小傳你武功,你今天才能如此了得,可你並未得傳你師父最高深的武功,你方才所使的‘天下神兵’乃是你師父四十歲那年創出的,如今年師父已經過了花甲之年,武功不退反進,那套武功自然算不上他最上乘的武學,我說的可對?
楚連說的半句不假,那女子疑道:“你究竟是誰?為何如此了解家師?”楚連笑了笑道:“‘四海行舟,乾坤一掌’你可知道?”那女子驚的雙目圓睜,道:“你……你是……楚老頭?”楚連微微點頭,道:“不錯,王丫頭,你還記得我楚老頭。想不到你竟然長的這麼大了。”話語顯得頗為淒涼。
原來趙天行乃是楚連的一位故人,他兩人以武相交,數十年前,兩人有過四場比試,楚連隻有第一次勝了,後來三次皆是失敗,而趙天行的武功卻是一次強於一次,後來自創武功,獨成一派,竟然成了與卓東陽齊名的武學宗師。而楚連自三次連敗之後,自己覺得無臉再見趙天行,一厥不振,後來沉迷賭博,但他未曾放下心中執念。每到與人比武之時,狂性大發往往不能自已。今日認出這女子便是當年趙天行收留的孤兒,從前與趙天行比武飲酒的時光電光火石般自腦中閃過,心中無限感懷。
那女子先是頗為激動,隨即臉色一沉,道:“楚老頭,你不必同我套近乎,我現在最想殺的人便就是我師父,你是幫我還是幫我師父?”在場眾人聽到此言均是一驚,皆是心道:“這女子竟公然說要做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真是狂妄!”卻聽楚連笑道:“王丫頭,你這點武功,隻怕還殺不了你師父罷。”
眾人心頭一凜:“這女子武功如此高強,在楚老頭嘴裏隻是‘你這點武功’,那她師父究竟厲害到什麼樣子?”其實在場也隻有幾位高手看出了這女子乃是趙天行的徒弟。那女子道:“殺人並非要全靠武功,楚老頭,我說的有些道理麼?”楚連當即明白她欲使奸計害她師父,心裏很是不悅,道:“如此看來,我還是幫你師父吧。”那女子臉色一陰,道:“那也不打緊,我既然想殺我師父,也一樣可以殺你。”楚連道:“好啊,殺我的話還請到臨安的進財賭場,或是到騰龍客棧,老夫一定奉陪。”說完正準備要帶景亦蕭走,那女子忽然道:“楚老頭,我還是給你罷”說罷拿出一封書信,道:“這是家師三年前寫給你的,命我先尋到你,將此信送給你,後來我跟師父鬧翻了臉,便也沒有尋你了,今日既然碰到,我索性就圓了師父他老人家的心願,免的他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