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次日他們並沒去郊外踏青,也沒去吃燒肉。因為易大小姐過敏了,臉上、胳膊上起了細細的小紅疙瘩,自認醜得不敢出門。

許慎行一邊替她抹藥一邊痛罵,“平常吃一點就說癢,這次倒不怕死吃了這麼多。”她又氣又癢,“你還說,我都難受死了。”他塗好藥,順手打她屁股一記,“這是讓你記著教訓,不要隨便和人出海吃海鮮。”

這過敏的症狀至少一周後才會全消退,而易仲棠這一去大約大半個月。她已白白浪費了許多的時間,她懊惱地嗚嗚哭起來。可沒生病這種事是沒辦法的,隻能乞求過敏症狀早日減輕。

半個月後易仲棠攜許曉安回來,見愛女一臉憔悴自然要關心,“電話裏隻說過敏了,怎麼會這麼厲害?”又問許慎行,“醫生怎麼說?”

他如實以報,“差不多已經好了,近期隻需要注意飲食。”

易仲棠放心了,“沈夔也是的,知道你容易過敏還帶你去吃海鮮。女孩子家家的,臉上要留下疤可怎麼辦?”

她不想連累好友,“是我提議去的,他也是陪我。”又支開話題討禮物,易仲棠給寶貝女兒帶了無數手信回來,其中一支寶石腕表最精致昂貴,她愛不釋手。

晚餐後易仲棠與許慎行去書房,易素知道父親這是要驗收他這段時間的工作成果。想到近一周來自己生病他來回奔波勞累,便有些不安。礙著許曉安在場她不好表現得急切,但已經是心不在焉。

許曉安渾然不知似地,問她:“蘋果可以吃吧?我削個蘋果給你。”她永遠這麼溫柔得體,“你父親在總店挑了很久才選定這款手表,又嫌不是獨一無二的,想要改一下細節色彩,但趕不及時間。買的時候還有些勉強,說你最恨和人撞衫撞鞋。”

易素見她說的時候麵容詳和,手裏的蘋果不緊不慢地轉著,長長的果皮竟然不間斷。想起這些年來她的溫柔婉轉和對父親的無微不至的照顧,也不免動容,於是便順應著附和兩句。

易仲棠出了書房見妻女相處和睦大感安慰,感歎道:“我這個女兒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強了些。在家當孩子也就算了,等以後可是要吃虧。”看向妻弟的目光裏也多了份慎重,“到她畢業實習的時候,你要多教教她。”

許慎行笑道說:“素素很聰明,學什麼都快。”

易仲棠有些得意,“這點是像她媽媽。”又問他:“慎行,你對個人問題有沒有規劃?你姐姐雖然不說,可我知道她心焦。”

許慎行笑意漸斂。

“男人應以事業為重,但家庭也是必不可少的助力。”易仲棠以過來人的身份諄諄教導,“現在的年輕人心浮氣躁,一時半會定不下心性來,但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況且男人在外做事三五應酬難免,隻要守著底限,女人怎麼不會體諒?”

大約是心意舒暢,易仲棠的閑話比平常多了許多:“就是要搞搞清楚,外麵總歸是玩。不要忘記家裏守著的那個,操持家務、生兒育女、伺候公婆的才是正經。像彙泰的趙總,雖然外麵長年養著幾個,但個個安份守己從不敢亂來。通源的李總呢,連攪家精生的都帶進家門。”他是老派人,最看不起這樣內外不分最後鬧得家宅不寧的男人,“連個女人也治不住,一團烏煙瘴氣。”

“什麼烏煙瘴氣?”易素這才看到他們出來,耳尖聽到些話尾,“又有人告我狀?”演戲還是要做足,她和他在人前總是介於水火不容與相敬如賓之間。

易仲棠哈哈大笑,“你不做壞事,哪能落人話柄。”女兒越大越肖似亡妻,他心下感歎又知足,“都這麼大了,也要懂些事。暑假不許到處跑,到公司實習。”

易素愣了愣,立刻便喜色上麵,“好,我一定好好學。”到公司的話不是可以整天整天見到他。易仲棠沒料到女兒答應得如此爽快,“你可別當成是去玩,要學習要做事。”她聽不入耳,大發嬌嗔,“怎麼我還沒去,你就把我說得這麼不務正業。”

見父女倆又開始你來我往,許曉安忙從旁打圓場,“學東西總是要慢慢來,從基礎開始一步步做起。”易仲棠歎氣,“你要有慎行十分之一,我便不再操一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