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哪裏?
寂慢慢轉過頭去,屋外燦爛的陽光透過竹屋的縫隙中照耀進來,多久了,沒有看到過這麼明媚的陽光,想到過去十幾年都是在無盡的黑暗中度過,每天隻能隱藏在暗處,在風口浪尖的江湖裏,這雙手染上的鮮血絕對不止少數了吧。寂閉上眼還是她所殺的人,鮮血淋漓的樣子,一片鮮紅的,隻是從此至少可以解脫了吧,至少可以從那個魔鬼師父的手中解脫,那個人是死定了,自爆是不可能生還的,可惜沒看到他最後的樣子,哈哈,寂自嘲的笑了,果然是命啊。
嘎吱,一聲門被突然的推開了,寂渾身一繃,多年的殺手生涯讓她就算重傷也不會降低的警覺,但是門外猛烈的陽光還是讓她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她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到了天堂,在那束強烈的白光中,有一個形似仙子的男子走了進來,白衣如雪,身形挺拔消瘦,明明是個柔弱的男子,眉間卻又明亮而不可方物,臉上白紗輕披,隻露出一雙眼睛,但那是怎樣一雙眼睛,明明看著你卻好似把世間一切都看穿了一般,但仔細一看,那並不是憐憫而是一種冷漠,像是世間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眉間的寂寞冷峻隱隱讓人不能隻視。
寂的第一個念頭是,如果沒錯應該是他救了我,但是這種仙子一樣的人怎麼會救我?
那白衣男子走進來的時候,發現榻上的人已經醒了,亦是暗暗吃驚,但臉上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沒想到這麼快就醒了,這麼重的傷,要是平常人隻要也要三天才能醒,她竟然隻有一天就醒過來了。哪知道,其實是寂多年的警覺,就算是暈過去了也不會讓自己不清醒很久的。
其實明月翔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救她,自己明明是天下第一神醫,但是卻從來沒有到處救人的習慣,自己這個清冷的性子,根本就不會有醫者該有的憐憫之心。
隻是他正好出穀,然後聽到附近有劇烈的打鬥聲,但等他趕過來時,看到滿地的鮮血與紅葉交織,中間躺著一個女子,但這一眼就驚為天人,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
其他的女人在皇城裏都是個個虎背熊腰,聲粗強壯,而且在這個女子為尊的世界裏,女人那個不是風流倜儻,妻妾成群,若不是自己是那個身份,恐怕…
但是這個女子,雖然渾身帶血,卻依然看得出在破碎的紅衣下迸發而出的勢,即使是重傷暈了過去,她的手還是緊緊的握住一把削鐵如泥的劍,她的臉流露無遺,在粉碎的麵具下,有一張美得性別難辨的臉,殷紅的唇邊還留著血跡,就算是閉著眼睛,和擁有著絕美的容顏,她的神情卻是一臉肅殺,神情冷寂,眉眼間有君臨天下的氣勢。
這樣的女子自己竟然從來沒見到過,這種人注定是站在高處俯瞰世界的吧。“你是誰?”榻上的人發話了。
翔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藥箱,發現她想掙紮的起來:“我勸你最好不要動。”
寂雖然被他有幾分驚豔到,但也隻是一瞬,就移開了視線,然後掙紮的想起來,她可不會在一個陌生人家中停留。“多謝你救了我,下次見麵我必厚報。”然後她艱難地站起來想離開,可是下一瞬,雙腿傳來撕裂般疼痛,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倒去。
眼前滑過一道白色的身影,她身子一輕,一股藥香從麵前這個扶住自己的男子身上傳來,還帶著一絲男子的清香,但是這個男子身子隻是扶了自己一下,自己就被扔回了竹榻上。
“我說了,你還是躺好。”他冰冷的聲音傳來。他轉過身去擺弄他的藥箱。
寂的眼睛微眯,好似在不爽他的態度,但是還是乖乖的躺下了。根據他剛才的輕功,這男子絕對武功不低,但卻沒有惡意,這人看起來有幾分來頭。而且他靠近自己的一刻,感覺還蠻好的。
“你是誰?”寂問。
“你就稱我翔就好了。”
“翔。”略微蒼白的唇吐出這個名字,讓她的聲音低沉了幾分,還帶著磁性。“寂”
翔掏出幾顆藥丸,“吃了它們。”
寂眉頭一挑。她可從來不吃來路不明的東西,而且這個男人,感覺跟她以前見到如若楊柳,細語輕柔的男人可不一樣,這個男人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翔見她不吃,他手心一翻,抓住寂的下巴,然後直接塞了進去,手指一翻點住一個穴位,然後寂就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