靚芊一大早起來心裏十分不暢快,隻覺得胸口悶悶的,自己開了個方子,叫冷煙拿去熬藥了。冷煙剛走到門外,聽外麵的小丫頭說了一句什麼,急匆匆的跑進來,淡施一禮,說道:“主子,莫國公家大小姐求見。”靚芊一愣,這時候,程池夢過來幹什麼呢。
靚芊沒有過分裝扮,隻穿了一件素錦銀色印花紗裙,摻著銀線,十分恬靜。靚芊剛到花廳,就看見程池夢雙眼無光的坐在椅子上,看見靚芊來了也不行禮,隻是這麼呆坐著,臉色發白,嘴唇都沒有了顏色,身上穿著素衣,發飾也不戴。“怎麼了你,一大早來也不打聲招呼,看看,憔悴了多少。”靚芊淡淡道,說著端起茶杯喝了口雪頂含翠,口中十分清新。“公主殿下,我母親她…過世了。”靚芊聽到,仿佛耳邊轟的一聲,但還算冷靜的問:“什麼時候的事?”程池夢邊流淚邊說:“昨天夜裏,我和父親還有哥哥們一起去梁王府上赴宴,母親推說身體不適,就沒有一起去,等我們回來的時候,想去看看她,結果…結果她就…”程池夢說要又抽泣了起來。“池夢,那你母親她…是怎麼…”靚芊輕聲的問。“母親素來有心疾,這次是突然犯病,才…”程池夢便抽抽嗒嗒的回答靚芊。
靚芊心下就覺得奇怪,這莫國公府的人都是死的不成,莫國公夫人心疾發作這麼大的事,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這未免太說不過去了。不過靚芊並沒有說,程池夢已經這樣了,暫時還是讓她冷靜一下。靚芊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脫口問道:“那沐陽呢,他怎麼樣?”莫國公夫人逝世,程沐陽想必十分難過。程池夢好像也冷靜了下來,十分急切的說道:“我二哥他傷心過度,現在,已經昏迷不醒了,公主你快去看看他吧。”靚芊聞言心想果然如此,可是自己雖說已經和程沐陽有了婚約,但是這樣貿貿然去他那裏,難免落人話柄,她腦中迅速轉著,想一個十全十美的法子。這時,冷煙帶著太後身邊的玻雁來到花廳,玻雁向靚芊福了福,靚芊揮手讓她起來,問道:“姑姑,可是母後有什麼事麼?”玻雁恭敬道:“是,公主,太後和皇上聽聞莫國公夫人過世,因在宮中,來往不便,還請公主和荏苒公主代為探望。”靚芊聽完鬆了一口氣,果然還是母後心疼自己,知道自己不好貿然前去莫國公府,便替自己想了這個法子,既是光明正大的去,身邊還有姐姐幫襯著,不會遭人詬病。
荏苒和靚芊到莫國公府已經是晌午過後了,莫國公府上下皆是一身縞素,顯得十分悲戚。荏苒和靚芊身為皇室公主,不好身著素服,隻得挑了顏色清淡的衣服穿著。到了莫國公府,莫國公領著眾家眷向荏苒和靚芊行禮,荏苒不過略一點頭,就過去了,靚芊略安慰了幾句,放下了太後和皇上的唁禮,前往莫國公夫人的靈堂前去了。
誰承想靈堂前竟是一片混亂,該掛的燈籠沒有掛上,該在靈前侍奉的人也是十分憊懶,半點不放在心上。荏苒素來性子烈,瞧見這麼個光景,心下是氣得不行,但礙於這是莫國公的家事,不好插手,再加上是在莫國公夫人靈前,不好發作罷了。
“莫國公。”荏苒冷聲道。“是,臣在,還請公主示下。”莫國公從隊首站出來回答。“你將眾人帶到大堂去,太後和皇上有話要吩咐。”荏苒心想,一看莫國公便知道是病了,那個大少夫人看著又像是不理事的,三少夫人因為夫君是個庶出的,更是個悶葫蘆,程沐陽那邊還躺著,縱然好好的,這事他也不好插手管,難怪府裏都無法無天了,莫國公夫人因為自己和程池夢是朋友,一向對待自己很不錯,如今連她的喪事自己都不插手管一管,是很說不過去的。
莫國公領著家小還有一眾仆人來到大堂,齊刷刷的站在下首,荏苒和靚芊坐在上座。荏苒掃視一周,在每個人臉上落下了冷峻的目光,突然開口道:“太後叫我們姐妹前來,一是吊唁莫國公夫人,以盡哀思,二也是來看看這喪事辦得如何,莫國公夫人李氏,是皇上親封的一品誥命夫人,太後說了,若有消極怠工的,不盡心盡力的,莫國公,你隻管打發了他出去,管你家事如何,父母何人,一律冠上賤籍,永不得銷籍!”荏苒一席話,說的莫國公府眾人冷汗直流,大氣也不敢出,周遭空氣溫度,瞬間下降,尤其是剛才那些偷懶的奴才們,現在更是嚇得連腿都軟了,隻恨不能立刻死了,也就解脫了,不必忍受著淩遲般的冰冷目光。“是,公主,臣謹遵太後懿旨。”莫國公擦了一把汗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