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輪王細看了一番劉怡才訕訕掩飾道:“這個……那個……你陽壽未盡此番來此做什麼?”
劉怡一陣疑惑,不過對方顯然不願意說,那她也不好再問,便把嬰靈的事情說了出來,轉輪王沉吟了一會,回頭查看了一下生死簿後才道:“對於這種夭折的嬰靈,一般都是需要法事超度後,然後在地府呆上九九八十一天,再根據前世的善惡再行分配。不過既然你這次專門送他投胎,我便送個人情,這就給他批票,隻是金銀玉石橋,他是沒資格走,若那木橋能過去,我保他下輩子投個小富之家。”
劉怡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雖然走木板橋讓人驚心,但是過去後能投個好胎也是物超所值了。
因此趕緊帶著嬰靈千恩萬謝,隻是瞧著轉輪王那古怪的臉色,劉怡心中一陣不解。
臨走時,劉怡再次問道:“轉輪王您是不是之前認識我?”
轉輪王嗬嗬一聲笑,抿嘴不說,隻揮手:“時機到了你便知。現在你機緣巧合下投了道門,也不算辱沒了你開的天眼,日後多多行善,還清那些債緣,也算功德圓滿了。”
劉怡聽的嘴角一陣抽抽,什麼叫功德圓滿,難不成是說她死後可以不用輪回?
有些不解的撓了撓頭,看著嬰靈拿著批票回來,再次道謝後,帶著嬰靈跟著陰兵回到了奈何橋前。
奈何橋前,那些生前行善的鬼魂以禮相待的被請上了金銀玉橋,善惡參半的走在中間石橋,而作惡則一臉惡語揮鞭催著過木橋。
劉怡咽了下口水,把手中的引路票交給駐守的陰兵,對方瞄了一眼揚聲:“惡人上木橋。”
嬰靈聽的臉一陣發白,劉怡深呼一口氣,拉著他的手走上了那顫巍巍的木板橋。
木橋上滿當當的擠滿了各式各樣的惡鬼,而上麵幾座卻隻有寥寥幾人,看來這年頭作惡之人多過行善之人啊。
隨著身邊不停往橋上擠過去的鬼魂,劉怡和嬰靈也艱難的走在其中,腐朽的木板隨時有可能下一腳踩下去便落入這翻滾的河水裏,成了這河裏的另一個冤魂。
一到橋麵,就有各個巨浪打過來,浪裏都是那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惡鬼,每次一個浪退去,橋麵上的鬼魂就少去了大半。
嬰靈看的膽顫精心,淚水嘩的流了出來,劉怡也是臉微微發白,這要是弄不好她今兒也交待在這啊,家裏還有四個英俊老公三個可愛的娃,她可不希望就這樣沒了。
咬咬牙,劉怡拉著扯著木繩一步不敢再走的嬰靈,硬是拖著他走了好些路:“你若再這樣貪生怕死,我就不再管你,愣你在這被這河水裏的鬼怪吞了去。”
“不不,我這就走我這就走。”嬰靈帶著哭腔,顫巍巍的扶著把手往前,隻是一個浪拍來,他嚇的手一鬆,腳一腿,腳下的木板立馬斷成兩截,一隻腳整個的沒了進去。
“大師,救我,大師救我。”哭天搶地的聲音,讓劉怡立馬轉身去拉。
原來木板下兩個惡鬼正拉著嬰靈的腿往下拖,劉怡大急,若被拖入河中那就是再無投胎的可能了,一手扯著嬰靈,一手急急的從懷裏摸出一張符,念了句咒語,一掌拍在嬰靈腿上的那隻鬼手上,
沒一會傳來一陣哀嚎,嬰靈的身子一輕,整個人被劉怡拖了回來。
兩個人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這會兩人也不敢再靠邊走,竟然在中間匍匐著,避免被那些浪拍到,也避免踩空那些腐爛的木板。
終於似過了一世紀那般長,兩魂一身乏力的到了對岸,回身望去之前和他們擠在一起的鬼魂此時隻剩寥寥幾隻還在掙紮。
劉怡輕歎了一聲:“真是善惡終有報,下輩子你可要多做善事,若再來一次走著木板橋,我怕你就再也沒見天的一日了。”
嬰靈白著臉慎重的點點頭,這恐怖的一路他是再也不敢走了。
劉怡笑笑,拉著他爬起來,不遠處便是一塊巨大的石頭,石頭前圍著一些鬼魂,指指點點的在說著什麼。
劉怡知道那便是記錄著人前世今生的三生石,劉怡一臉喜氣,她的天眼看不到自己的前世,一直覺得是遺憾,這會這石頭倒是能彌補了她這遺憾。
據說相愛的人都是在三生石上盟過誓約的,前世沒有交集,今生是沒有緣分走到一起的。還有一個傳說就是,若是來生還想看這輩子的愛人,那麼就把自己愛人的名字刻在三生石上,那麼來生就可以和她繼續相愛了。
有幾個傳說是關於三生石的愛情,很淒美,劉怡記得其中有一首詩是這樣寫著的。
那一世,你為古刹,我為青燈;那一世,你為落花,我為繡女;那一世,你為強人,我為駿馬。
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換取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修百世的同舟渡,方能共枕眠。兩人能修到走在一起,又豈會是這般容易的呢。
三生石前有些鬼魂泣不成聲,想必是看了上麵前世今生而明白這次的相聚是多麼的不容易。這真是三生石上淚兩行,悲歡離合,緣起緣滅。
有些鬼魂用指甲一遍又一遍的在上麵狠狠的抓著,即便指甲斷了,手指血肉模糊,依舊沒有放棄,隻為了在堅硬如鐵的三生石上刻下今生愛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