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回兩年前(1 / 2)

人這一生,生生死死,都是注定!

姚綠竹在經曆過一場大悲大喜地生死輪回後,已然看透了這世間的一切。以前她或許會因為自己雖有著丞相之女的身份,卻因為是庶出而不被重視所傷心。那麼現在,過往種種於她而言不過是一場荒誕的笑談。

過去的十八年,她在丞相府中的存在等同於無,哪怕是後來嫁人,亦是因為姐姐們不願遠嫁他方,她才被親生父親記起。

原來,丞相府中還有一位五小姐。

最終她這個生活在丞相府夾縫中的人,被親生父親拿來充數,遠嫁到春夏國的邊疆,蔚城。

而那蔚城城主趙洵,雖也是皇孫貴胄,又是春夏國唯一的藩王,但他的地位卻僅限於在蔚城這塊藩地上。整個春夏國的人都知道,趙洵之所以會成為蔚城城主,其因是新皇登基。

那時新皇初登寶座,在朝中根基不穩,而趙洵身為一名倍受大臣和百姓推崇的皇子,尷尬的身份和其背後深不可測的勢力……如若讓他繼續留在京城勢必會成為皇帝的心頭大患,那些曾經極力擁戴他的臣子們,說不定還會從中推波助瀾、煽風點火,如此一來新皇的地位便更加受到威脅。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趙洵其實是被貶到蔚城來的。而新皇帝也並非昏庸之人,他懂得何為審時度勢,也懂得恩威並施才是鞏固自身地位的長存之理。

趙洵雖然被貶,但他仍然是一位尊貴的王爺,並被封為春夏國有史以來唯一的藩王。

如此一來,那些大臣們就算真的心有憤懣,也再沒有借口挑剔什麼。曆來,新皇登基都會重新整治一番朝綱朝政,被貶被罷黜之人已是屢見不鮮。按照趙洵當時在朝廷裏的地位和境遇,沒有被貶為庶民已經是聖上最大的仁慈。

姚綠竹雖然對朝政知之甚少,但也明白趙洵恐怕一輩子都會被禁錮在蔚城那片土地上。而且那裏毗鄰蠻夷之地,又是春夏國的邊疆,生存環境遠遠不如京城。幾位姐姐之所以不願意嫁到這裏來,便是害怕一輩子都要“軟禁”在這座遠離家鄉的城池中。

而那趙洵在蔚城生活了四年之久,姚綠竹想不明白,在這種時候皇上為何還要讓京城的大臣與之聯姻。趙洵這幾年一直都很安分,並沒有逆反之心……也許皇帝隻是為了安撫悠悠眾口才會如此做。

總之不管是出於何種原因,姚綠竹也已經逃脫不掉遠嫁的命運。但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蔚城竟然成為了埋葬她這一生中所有幸福和絕望的修羅地獄。

趙洵那個表麵溫和淡然的謙謙君子,殘忍地在成親的兩年之內,為她製造了一場場的溫暖,卻又在她即將臨盆之際,冷冷一句話便將她和未出世的孩子送往地獄。

姚綠竹到死的那一刻都努力瞪大著雙眼,身體裏撕裂般的疼痛,卻遠遠不及那個男人臉上陌生的冷漠。讓她那麼地絕望,那麼地悲痛,放佛她一生的痛苦都集中在那一刻。

她帶著滿心的遺恨死去,卻在經曆了一場冗長的黑暗之後,她的知覺又一點點恢複。

聽著外麵喜慶的嗩呐聲,看著滿身刺眼的紅色,以及眼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場景,不禁勾起了她對過往的回憶。她低頭看著自己平坦的小腹,還有鏡中青澀的臉龐,姚綠竹分不清這究竟是一場夢,還是臨死前的回光返照?

她忐忑不安地坐在這個與兩年前一模一樣地新房內,目及之處盡是滴血的回憶,她想也許這隻是人死前的幻想,也許再過不久她便會被鬼差帶走。

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等來等去,到最後等來的卻是那個自己恨不得要將他剔骨刮肉的趙洵。

這一刻,她內心波濤洶湧,她放佛明白過來,自己到死也未能逃出趙洵的桎梏。

對方溫潤的眉眼間染著點點笑意,俊美端正的五官,仿若一池春水般融化著世間的一切。他的雙眼幽深狹長,卻總是透著平和的溫暖,讓人不自覺想要與之親近,想要全身心的信任他。姚綠竹當初就是被這一眼看到了內心深處,從此再也沒有走出來過。

可現在,再次麵對這樣一張臉時,那與生前如出一轍的表情和笑容,隻會讓她感到滿心的寒意和戰栗。她終於明白,自己也許是真的又活了過來,而且還是回到了兩年前。

多麼荒謬的事情,可眼前真實的一切,卻讓她不得不接受現實。

前世殘留的記憶讓她知道,趙洵是個偽君子,他表麵看似正派體貼,實則內心暗藏鬼胎。

就像前世一樣,洞房花燭之夜,他沒有強要自己的新婚妻子,而是溫柔似水地說著一些為其考慮的話語。讓姚綠竹誤以為眼前之人是在全心在為她考慮,非但沒有強迫她,還讓她感受到了被人重視的溫暖。

回想當初的自己,姚綠竹不禁扼腕歎息。她渴望溫暖,渴望親情,也極度地渴望著被一個人重視。可她太過懦弱,她的忍讓,她的膽小怕事,最終注定了她的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