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這麼說，這朝廷到底怎麼管呢？”
“因時製宜，現在皇帝君威揚名天下海外，各方勢力都不會太囂張，各司其職，後麵皇上就會重用這些宦官幫他整理朝綱，以壓製各方麵勢力，外戚的，藩王的，內閣的，言官的，各皇子皇孫的。所以說當皇帝是最無趣的，整天跟各種勢力鬥。還要替未來的繼承人掃清障礙，又不能完全信任繼承人，想當一個好皇帝，就得身體倍兒棒，心態上麵得無情無義，六根清淨，準備當牛做馬的勞苦一生。”
朱起靈愣著旁邊說不出一句話，他看竹空空眼裏多了一絲晦澀，正準備繼續問下去，竹空空猛的抬頭，“燉的野雞湯應該好了，走，我分你一半。”
兩人屁顛屁顛去夥房喝雞湯，下了早朝的道衍和馬三寶就站在屋外窗前聽了二人的對話，道衍一直閉著眼睛轉動手裏的佛珠，旁邊的大徒弟臉色極其難看，突然道衍大笑起來，“有意思。走，我們去夥房，聽聽空空還有什麼高見。”
夥房，竹空空盛起一碗雞湯給朱起靈，“你先喝。”
“空空，你先喝吧。”
“不是，我是想你先幫我嚐味道。”
“哦。”朱起靈拿起湯勺就喝一口，“鹹淡適宜。”
竹空空聽了就又加一點鹽，“你口味清淡，我得喝有味道一點的。”
朱起靈就和她細細的喝雞湯，然後邊喝邊說，“空空，我這一輩子估計離不開你了。”
“我離得開你啊。”竹空空回答道
“空空，你想要什麼？”
“武功，茅山，博淩清。”
“你覺得我能做一個好皇帝嗎？”
“需要曆練，最好上戰場，感受一下戰爭的殘酷。你看你皇叔就是因為缺乏經驗，好好的江山硬是守不住，就是你太爺爺寵的。你爺爺要是這樣寵你，估計到時候就是被各方勢力碾壓。就目前來看，你隻要不荒淫無道，也差不了哪裏去。肯定是比不過你太爺爺和皇爺爺。但你絕對是最享受的皇帝，無戰亂煩擾，又逢大明休養生息後最繁盛時期，而且你皇爺爺給你留下一批國之棟梁，無論能力素養都是萬裏挑一，有這麼一個太平盛世你就好好珍惜吧。”
“如果我禪位給十七皇叔換你，你願意嗎？”
“不願意，你禪位給誰是你和誰的事情，和我沒關係，你十七皇叔願意做皇帝，我不會反對做皇後的。”
朱起靈臉色很難堪，雞湯都喝不下去。夥房外聽著他們談話的馬三寶早就冷汗直流，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幸虧在師傅的禪院，要不然死一萬次都不足以平息聖怒。
道衍說了一句很不符合他身份的話，“有沒有覺得竹空空像我。你說會不會是我什麼親人？”?“師傅，您的親人都不在世上，唯一的親姐姐也過世。她也沒有後人。”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那年伺讀，每每課業結束，就必須陪朱起靈討論時政，當初剛到師伯這裏，哪懂這些，不過是幫他整理內閣送過來的奏章，師伯會加以批示給自己看看再用心琢磨琢磨，久而久之就能理會一些。為了能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隻能逼自己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才能堅持到自己想要的。
記得有一次被朱起靈問煩了就懟他，說道，“殿下，貧道不過識得幾個字，和你談古論今也是師伯下得任務。其實空空腹內是草莽，要不然怎麼叫竹空空呢？
“你不要仗著我喜歡你就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的跟我說話，信不信本殿下懲治你？”
“切，我仗的是師伯對我的寵愛，幹你什麼事，有種你就打我啊？”
“你……”
“朱起靈，麻煩你不要扮豬吃老虎，我不過是趙括紙上談兵而已，朝中棘手的事情我都沒有能力去解決，而你有。否則那麼多皇子皇孫輪不到你繼承大統。你是當今皇帝直接認可的繼承人，太子爺都是沾你光的啊。”
“不是這樣的，你願意和我說這些，真的讓我很感動，以後你的夢想我都願意幫你達成。隻要你以後留著我身邊。”
“滾，你幫我達成我活著有什麼意義。朱起靈，你虛長我幾歲，卻已然不是普通的泛泛之輩。如此凶險異常複雜的局麵你輕輕鬆鬆四兩撥千斤的就解決自己的困境。你來太傅寺廟名為學習，實則是躲避了一場鬥爭。你有你的責任，我有我的義務。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我不摻和你的事，你也不要摻和我的事。”
“如果十七皇叔在背後做不利於大明的事情呢？你會如何，你也是忠良之後，難不成會看著天下蒼生飽受戰亂荼毒？”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下是你們朱家的，你們朱家的事情自然內部解決，什麼時候輪到我來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