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茗煙問道，“殿下，為什麼不成全她放她自由呢？”
“你舍得放她？我成全她就是成全你。”朱起靈不無好氣道
“下官怎麼敢跟殿下爭。”柳茗煙實話實說，竹空空在草原上說的話沒告訴眼前這位皇太孫否則他肯定樂壞了
“竹空空她心思單純，耳根又軟，特別容易被人利用。放她一個人回茅山，沒走出京城就失蹤，我在哪裏她就得在哪裏。不保護她我怎麼活，錢淺給她五十兩黃金她就答應帶話，她缺銀子嗎？來京城的路上訛了我好大一筆，她一女流之輩要這麼多錢財做什麼，你不奇怪？”
“一分錢難道英雄漢，沒銀子這偌大的江湖怎麼行走呢？”柳茗煙歎道
“你是關心則亂，盡寵著她，我以前跟你一樣，後來發現這個辦法根本行不通，所以幹脆放狠心些。竹空空現在的身家足可以買下一艘大船出海了。”
柳茗煙甚是詫異，朱起靈告訴他，“我給的，跟你一樣心疼則亂，沒了原則。什麼都肯給。”
天氣已然轉暖，夜裏雖有涼氣但不傷人。空空穿著粉色繡花裙，頭發如絲般散落背後，隻在上麵點綴少許清雅的珠釵。略施粉黛便初見天姿國色。
她向朱起靈行禮，再向柳茗煙行禮，就一亭亭玉立的大家小姐樣，跟平常判若兩人。
朱起靈故作正經道，“坐我身邊來，隔那麼遠怎麼伺候啊？”
竹空空為了那部武林秘籍緊緊攥著想打人的拳頭，麵含微笑，柳茗煙後來說她是皮笑肉不笑，很瘮人的。
“殿下，您讓民女穿的這衣服太珍貴，按照大明律例民女應受剮刑的。”
“怎麼會？是我讓你穿的。”
“這冰蠶絲本就珍貴，上麵還繡了十二種花，層層相印。一共五層的絲衣，每一層的花樣不重複，整體看又不厚重繁雜，民女無福，擔心折壽。”
“反正你穿了，折壽折我的。”朱起靈湊到空空麵前似調戲般說道
竹空空嬌羞笑著，甚是靈美動人，朱起靈都看醉了。他問道，“還喝酒嗎？”
柳茗煙站起去拿竹空空剛才位置上的酒杯，竹空空手對著酒杯使出靈力，酒杯便到她手中，她又輕輕一繞，酒壺自然斟酒，她端著酒杯敬朱起靈，“這一杯酒是感謝你從應天到大都對空空的照顧。”空空一飲而盡，她又斟滿一杯，“這一杯酒是感謝靈兒對空空的心意，空空此生不會回報。”又一飲而盡。準備倒第三杯時朱起靈按著她的手，“不要再敬我酒，我不接受。”
“靈兒，今時不同往日，你有柳大人這樣的賢臣幫你，外麵還有青龍那樣的大內高手護你，你不需要我的保護。從應天到現在的京城，我訛了你不少東西，今天沒帶這麼多，其他東西埋藏的地方都寫在這張紙裏，到時候你派人去取吧。我都不會再去拿。今天最後一杯酒算是告別，珍重！”竹空空喝完最後一杯酒。
朱起靈抱著她的腰道，“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要我怎麼做你才答應？”
柳茗煙早就識趣的出門，站在門外不舍離去，隻聽見裏麵酒杯打碎的聲音和朱起靈孩子般的哭聲。柳茗煙一直等到哭聲沒有才進去。
屋內一片狼藉，朱起靈披頭散發的坐在地上，眼裏全然沒有往日的神彩，手中拿著一壺酒拚命往嘴裏灌，竹空空全然不知去向。
柳茗煙半蹲下道，“殿下，回京城吧，好多事情等著我們，不可大意。竹空空的事情先放一放，若殿下信的過茗煙，茗煙定會讓殿下再遇見她。”
朱起靈空洞的說不出一句話，如此絕望，也許是他眼睜睜的看著竹空空在他麵前消失而大受打擊，也許是他根本不了解竹空空而受到的刺激，這次以後柳茗煙再也沒看見朱起靈有過任何傷心難過悲傷憤怒的情緒，他對誰都是溫和一笑，臉上也一直掛著他的招牌笑容，誰都覺得他是最可親可敬的皇帝，都不知道這張笑臉的麵皮下有張千瘡百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