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拂楊,水映柳。清和的暖風裹挾著淡淡的暖意。
水藍色襦裙的少女坐在玄青衣袍的男子對麵,麵前的棋桌隻是寥寥幾子,一時間卻分不出勝負。
“阿笙的棋藝竟進步的如此之快,真讓為師欣慰啊。”男子含笑,兩手指間撚著一枚黑子,托著下巴,深思的樣子。少女眨眨眼睛,紅唇輕抿,稚氣未脫的臉上帶著純淨笑意,眉眼彎彎,清脆的嗓音吐字清晰:“那可是,我若不勤加練習,怎能與師傅抗衡?我也隻能在師傅不精的地方來趕上了。”
“你說……為師棋藝不精?”男子抬眸,似笑非笑的問。墨色的眸子帶著微微笑意。
少女點頭:“師傅的棋藝跟家父比,還是差了些。”
男子嘴角微微抽搐:“你把我同你父親比,我自是比不過的。”
少女不語了,低頭盯著棋盤,大理石的桌麵上擱著一副黃梨木的棋盤,旁邊兩個裝棋子的盒子似是玉製,又似是石製,帶著柔和的光暈。
開滿了花的庭院,可嗅到清淡花香,不甜不膩,沁人心脾。六角的石亭傳出少女清脆嗓音,愈發襯得周圍靜寂。“哦?是麼,那麼為師要你背的藥方怎麼樣了?”男子興致勃勃的盯著少女,少女撇撇嘴,濃墨般的眸子輕合:“薑活,獨活,五加皮,木瓜,威靈仙,白芷,秦艽,豨簽草,蒼耳子,桑枝,臭梧桐。”
男子執棋子的手頓了頓,思索片刻:“這是祛風濕的藥方?”
“是啊,師傅近日何時都要我去做,莫不是腿腳不好,患了風濕罷。”少女端詳棋盤,細白手指下了一子。
“白字進三。”
男子撫撫下巴,絮絮道:“這可不好辦了。這麼聰明的小丫頭,哎……”
過了一會兒,原本暖和的日光漸漸暗了下來,日頭也被一個黑影漸漸遮住。少女察覺到異常,抬起頭,麵上帶著驚疑不定之色:“日食……此……是何兆?”
“齊王立新後,天降祥瑞。”男子含笑。
少女躊躇一下,猶豫開口:“大齊公子生辰?”
男子搖頭:“否。”
“那是為何?”
“吾主公子,天佑祥澤。世子之象,曆經坎坷。”男子從盒中撚起一枚黑子,便不語了。
“瑟,庖犧所作弦樂也。從珡,必聲。”少女似懂非懂道。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男子回。
黑子蘊著淡淡的光暈,似是玉製的,卻又不像。
少女恍然,點點頭。
男子落下手中的子,輕觸棋盤,“嗒”的一聲。
“黑子進五。”
……
素雅的房間裏,女子倚在雕著牡丹花的床頭,麵色有些蒼白。她的兩個臂彎裏一邊抱著一個繈褓,是才出生不久的兩個小嬰兒。一個嬰兒麵色紅潤,睡的正香,還不是砸吧砸吧嘴。另一個則睜著烏溜溜的眸子,四處望著,對著這個世界產生了好奇。
一個英俊挺拔的男子坐在床前的木凳上,滿臉都是欣喜,輕輕開口:“阿苡,我們又有兩個孩子了!兩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