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古稱“三侯”,氣肅而凝,露結為霜矣!
一場秋雨一場寒,到了霜降還下雨?這是什麼鬼氣?秦濤茫然的任憑冰冷的雨點落在臉上,疾風帶著驟雨襲過,黑壓壓的林海發出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哭神嚎。
轟的一聲爆炸響起,隨著地麵微微顫動,幾塊拳頭大的碎石掉落在秦濤身旁,秦濤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自己距離爆破點一百五十公尺,唯一的解釋就是炸點鑽洞的角度多傾斜了至少三度,裝藥也多裝了差不多五百克N。
秦濤拿著手中的一幅套著塑料封的簡易臨摹複刻地圖,接著手電筒微弱的亮光反複對比軍事地圖,簡易複刻地圖十分簡單,一條彎彎曲曲的路線,終點是一個紅筆所畫數學阿爾法符號。
已經連續炸山三了,全連攜帶的炸藥幾乎耗盡,秦濤也不知道這夥地質勘探隊到底在尋找什麼?
地麵上雨水彙成的道道溪流竟然由渾濁開始變紅?秦濤望著淹沒腳麵如同鮮血一樣的雨水發呆。
一旁幾名滿臉興奮的勘探隊員奔走相告:“找到了,找到了!”
不遠處,鄂倫春族的老向導跪在雨中手捧著泥土,喃喃自語的似乎在祈禱什麼?
“秦連長你過來一下!”一位身披雨衣的老者向秦濤招了招手。
秦濤看了一眼老者,這位錢永玉據是地質勘探109所退休返聘的老專家,錢永玉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遞給秦濤:“秦連長,感謝你們配合我們的工作,爆破取樣工作結束了,謝謝你們。”
秦濤與錢永玉握了一下手,感覺十分的粗糙有力,並不像一個年近七十的老者。
部隊有保密紀律,不該知道的不知道,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看的不要看,這一點秦濤心知肚明,既然勘探隊沒有主動告知,那就代表不需要自己知道,隻需要配合完成爆破任務。
秦濤看了一眼蓋有‘師’作戰司令部紅印的命令,雨水衝刷著紅色的印章流下淡紅色的液體,秦濤將命令揣入口袋中,點了點頭略帶不滿的敬了一個禮:“深山老林,讓大家多注意安全。”
一道閃電貫穿際,電光乍現,秦濤恍然發現被炸得麵目全非的山頭似乎像一個俯視著埋骨溝的巨大骷髏頭?
十幾分鍾後部隊整隊完畢,徒步離開作業地點前往十幾公裏外的林場十六號場站登車返回駐地,秦濤望了一眼烏雲翻滾的空,雷鳴閃電不斷,濕滑的林間路上,不時有戰士滑到,山坡上更不斷有鬆散的風化石滾落。
滿臉橫肉,一副屠夫模樣的三排焦大喜在摔了一個跟頭後,氣呼呼的幾步追上了秦濤:“連長,你這叫什麼事?卸磨殺驢也太快了一點吧?老子又沒吃他家的大米,這都十九點一刻了,雨夜趕山路,遇到洪水山剝皮誰負責?”
秦濤瞪了焦大喜一眼:“廢話這麼多?帶著七班長和九班長給全連殿後,不能讓一名戰士掉隊,明白嗎?”
秦濤的每一句話都是大吼出來的,即便這樣,在呼嘯的風雨中聲音剛一出口,就被風刮走。
“是!保證完成任務。”焦大喜敬禮轉身跑步離開。
秦濤轉身望了一眼埋骨溝方向,勘探營地搖曳的燈火早已不見了蹤影,黑色的密林在風雨中搖擺發出陣陣嘶吼,秦濤的心底湧起了一絲不安。
對於這次任務秦濤心底充滿了疑惑,關於地質勘探方麵秦濤還是略微知道一些的,錢永玉指揮的勘探隊連夜冒雨進行爆破作業,本身就十分危險?而且秦濤覺得這夥人不像是在搞地質勘探,更像在尋找什麼?
不安歸不安,全連一百二十九人從林場返回駐地已經是二後的事情了。
連續三的大雨讓人心煩氣躁,營房內一切都帶著一股冰冷的寒意,例行戰備檢查,眼看就要下第一場雪了,部隊竟然還要做防洪抗洪準備,讓每個人都有一種不出來怪怪的感覺。
由於,步兵二連老指導員調離原部隊,新指導員缺編,季度總結,年底總結,換裝冬季服裝一係列事情全部落在秦濤身上,忙得秦濤暈頭轉向腳打後腦勺,置於配合地質勘探隊那一碼子不愉快的事情,早被秦濤丟到了九霄雲外。
夜晚,雨勢和風勢開始加大,冬雨敲打在房簷門窗上發出劈啪的響聲,陣風的風力已經超過六級,大雨借著風勢如同鞭子一般。
團部通知駐地軍民共建,扶住孤寡老人一幫一對象的連營幹部要連夜走訪到戶,不能落下任何一人,行走在風雨中的秦濤一不留神滑到在地,手電筒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