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九七五年家裏是什麼光景?剛年滿四歲的王魚麵無表情的睜開眼,破舊的屋子、灰黑的牆壁、發黃老舊的蚊帳……已經忘記的東西再次出現在眼前,一直以來以為已經忘了這些,忘了所有的一切,沒想到一睜眼,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嗬嗬”,她不禁裂開嘴無聲的笑著!笑著笑著卻流出了眼淚
“怎麼可能會忘?怎麼能忘?這是她的家啊,怎麼可能說忘記就忘記呢?”這個家承載了她少女時代的快樂與幸酸,還有出嫁後痛苦厭倦的情緒與回憶,一樁樁、一件件曆曆在目……大哥大嫂的橫眉冷對,二哥二嫂的欺辱謾罵、咄咄逼人,還有年邁的爹媽的孤苦無依、窮酸落魄,往後的日子裏,這個家之於自己是那麼的冰冷、可怕,沒有親情的屋子是那麼冰涼,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讓自己再回來,那麼痛苦的日子自己根本就不想再來一遍,正當小魚心亂如麻的時候,隻聽見“吱呀”一聲,房間的木門被打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迷迷蒙蒙的原來是媽媽!不再是晚年的樣子,媽媽年輕了許多,也漂亮了許多,歲月還沒有爬上她的臉頰,風霜也沒有染上她的白發,她的臉頰依然是緊致的,從頭巾裏不經意間漏出的頭發不像以前那樣—白得刺眼,她的眼睛依然清晰明亮,還沒有被那份小心翼翼和不容忽視的淒苦給取代,一開一合的嘴巴彰顯了生命的活力……定定的望著媽媽,一股心酸湧上心頭,苦澀的眼淚終於在這遲來的四十幾年掉落下來,
一進來就看見哭得不能自已的小女兒,沈翠生氣的叫起來“二寶,二寶…你幹啥了嘞,讓你看著你妹妹你就這麼看的?看把你妹兒給哭的,哭壞了看我不揍你“邊說邊把小魚給抱了起來
“乖哦乖哦,不哭了哦,誰惹著你了?是不是你哥又欺負你了,別哭了媽等會替你收拾他哈”
“媽,不是我……“”你閉嘴”
聽著媽媽的聲音,疲倦的小魚終於沉沉睡去,她就像一艘小船,終於又找到了回家的路,停靠在了寧靜的港灣。看著小女兒猶帶淚痕的臉,沈翠的眉毛狠狠的皺起來,他輕輕的放下女兒一把揪起二兒子的耳朵
“都給你說了你妹兒這段時間不好讓你看著她你就這麼看啊?王進寶,你可真能啊“,
“疼疼疼…媽,快放手,你幹啥啊,可不是我弄哭她的,我都沒聽見她哭,不是我的錯!“王進寶邊說邊掙脫了他媽的手往門外跑去,看著二兒子跑得沒影,沈翠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這兔崽子…..“,嘴裏雖然嘟嘟囔囔的罵著,但到底還是坐了下來沒有去追,望著小女兒黃黃的臉,摸著她瘦得雞爪似的小手,沈翠重重的歎了口氣,都是家裏窮給鬧的,從大人到小孩沒有一個是能吃飽的,小女兒生病,家裏也沒辦法,求爺爺告奶奶的才從二弟家裏借了點錢…..想到這些,沈翠的眉頭又狠狠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