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想顛死我這把老骨頭啊！”老神棍拿起拂塵就是對張小凡一頓暴打。“哎吆，這不您老入魔障了嗎，我這是在救你！”張小凡抱著頭委屈道。“入魔，入魔！我叫你中二少年，真以為玩呢！”“疼疼！”其實，拂塵打人一點也不疼，關鍵是這老神棍專用塵尾掃人臉上，不知道多少年沒換的塵尾像是鋼針一樣，刮得臉峽生疼。“夠啦！泥人還有三分火性呢，惹急了我就！”“惹急了就什麼，打我啊！”老神棍，瞪著銅鈴大的眼鏡怒視著張小凡。我去，張小凡還想站起來表演個動作壯壯氣勢呢，被老神棍這一先聲奪人給唬住了，在大殿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禁住了聲。老神棍白了一眼張小凡，把張小凡撂在這，鑽到後堂去了。
今天不知怎麼的張小凡似乎不受待見，就打量起了山神廟，好在無論何時再看，張小凡都覺得有滋有味。按照老神棍說的，這間山神廟不是景區蓋的，當年他入廟也就牽了電線，在後麵弄了個小院子當後堂，置辦了點家具和設施就進來了。山神廟不大，廟前有一小廣場，擺有石獸，形似獅虎，另有一青銅大鼎，水缸大小，裏麵還殘留著香火灰燼。廟堂左右有著對聯，寫道“神出鬼沒為消災，呼風喚雨保豐收”，又有橫批“惠澤千秋”，更上麵則是山神廟的牌匾。進入廟宇，正中是山神金身，麵容發福，耳垂寬大，要不是身上穿著一襲繡著飛鳥的緋色官服，張小凡都以為山神是彌勒佛了。殿中的柱子包了銅皮，有祥瑞走獸飛鳥裝飾。大殿左邊有一石刻，刻著“土厚人亦厚，地靈神愈靈。
山氣日夕佳，神恩朝暮廣。
山神有路知客到隻求煙火結因緣
遠追虎狼三千裏近保人民百萬家
德並春陽生萬物名標震旦峙中天
舉念有神知善惡照人如鏡朗吉凶
土生金金生土土金同貴人養地地養人人地互養。”“這是勒石記功？嘖嘖，山神這麼威風啊。”張小凡心想到。“啊嗚啊嗚…”一聲似是野獸嘶吼的聲音從後堂傳來，張小凡倏地一驚。“該死，是黑雪的緣故嗎？”此時大殿空無一人，冬日天又黑得早，神廟也隻有在白日接待香客，隻有一些蠟燭搖曳，昏暗的燈光和嘶吼聲傳遞的恐懼讓張小凡邁不開步。“去還是不去？老神棍可還在後院呢！”“呀”一聲暴喝傳來！“是老神棍！”顧不了那麼多了，看在你平日對我不錯的份上，拚了！張小凡衝進了後堂。到後堂有一回廊和院子，此時院子裏堆積著一層薄薄的黑雪，讓人更生恐懼。張小凡索性不看，穿過回廊就看到老神棍死死地抱住一個人，看他的衣服應該是巡邏景區的李叔！“小凡，快過來綁了他，快！”老神棍看到了張小凡，眼睛一亮。張小凡不疑有他，看到牆角有繩子立馬和老神棍合力將李叔綁了丟在床上。已經被反手綁著的李叔仍然像蛇一樣在床上扭曲，眼睛裏布滿血絲，嘴角的涎水都流到了床上，盯著我們如仇人一般哇哇直叫，恨不得把我們吞了！“狼心狗肺的東西！一個個吃酒就吃酒還特麼拚命，是要老道的命嗎！”老神棍氣得大跳，麵如火燒。張小凡看著床上的扭動人影，他現在甚至都不確定李叔還是不是人了。今天發生的一切都透著一股詭異，讓張小凡感到陌生與恐懼。“老神棍，你說還有一個？”張小凡心裏一跳問到。老神棍冷冷地看了張小凡一眼，扭頭就走。“奇怪，叫他老神棍都沒反應。”張小凡跟了上去，到了另一個小廂房。他曉得這是老神棍吃飯的地方，旅遊旺季祝詞要多預備些時，張小凡還經常在這蹭一頓飯。“老神棍！”張小凡衝了進來，隻見一桌飯菜杯盤狼藉，裏麵暖氣打得厲害，再看老神棍頹然地坐在椅子上，正前麵躺著一個人。張小凡有印象，是和李叔一起巡查的小王。他的頭破了個洞，肢體軟塌塌的，汩汩的鮮血漫到了桌角，血味彌漫。張小凡不知道說什麼，以他的見識和心境完全不知如何麵對這種境況。“我殺人了啊，小凡”老神棍好似一下子老去了好多歲，聲音沙啞。“我們剛還在一起坐著喝酒，小王突然發起瘋要殺我，他掐著我的脖子，我喘不過氣啊！喊你李叔他也不救我。我就順手拿碗敲他啊，誰曉得……”老神棍拍著大腿陷入深深的懊悔中，張小凡知道他在山神廟呆了十幾年了，對周圍的人也有了感情，發生了這樣的事不好受，正想安慰兩句，卻異變突起。“小王，你沒死？！”老神棍驚呼。張小凡隻見原本應該死去的小王支起了身子，骨頭哢擦哢擦響，嘴裏喘著粗氣，一抬頭，黑色的眼睛發出瘮人的光芒，就如食肉動物發現獵物般。“小心！快跑！”張小凡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直接衝上前一腳把撲向老神棍的小王踹倒。老神棍也意識到事情也不對“什麼東西？”“管它什麼，先跑！”張小凡抓著老神棍就向大殿狂奔，小王在後麵緊追不舍。“不好，要被追上了！”張小凡的心都要蹦出來了。突然，一聲刺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眼角感覺到有光閃過，張小凡再看身後哪有什麼小王，隻有一堆白骨！小王成了一白骨？是什麼力量能讓前一秒還狂奔的屍體變成了白骨？張小凡吞了吞口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小凡，那個是小……那是什麼啊？”老神棍語無倫次的問到。張小凡哪知道，但絕不是人！倒是跟影視作品中的喪屍差不多，噬血狂暴。張小凡走上前去，發現骨頭上沒有一絲殘存的肌體，空氣中有股淡淡的臭味，而整個骨頭確是詭異的黑色。“一會功夫成這樣？變異？”張小凡抬起頭來，天空中黑雪筆直直地落下，像有東西催趕它們。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碰到黑雪，整個人體內像是充滿火藥桶，極度憤怒與空虛，似乎要靠殺戮才能平息。“當時我沒忍住的話，也會變成現在這樣吧。”“小凡，我們進去吧，今天這事邪乎”老神棍在大殿門口叫著。“來了”張小凡起身，抬頭就看到了山神廟的廟簷。咦，之前看山神廟也不過就是讓人感覺肅穆，現在竟讓張小凡感到一股威嚴的氣勢，莫非因為今天這些事，我相信這些鬼神之事了？張小凡搖了搖頭，進了大殿。“對了，老神棍，之前你在台階上罵什麼？”張小凡記得老神棍也沾了黑雪，還挺對，他怎麼沒事人一樣。“別提了，提了我就來氣，我這廟有一周沒開張了，上周的祝詞都沒用掉，我還要發你工錢，哼”老神棍知道自己誤殺的小王也許不是人，心裏好受多了，又恢複他那地主老財的本性！張小凡打了個哈哈，他可是有保底工資的。“我出去小解，越看這天越來氣，還下起了黑雪，我以為是哪個黑心眼的工廠幹的，我就罵！罵了舒坦！”老神棍似乎要把自己的一切說出來，說出來也許會好受的多。張小凡默默地聽著，現在最好當一個聽眾。“後來你這臭小子把我弄進來，我氣也消了，心想還有酒要喝，進去他倆已經打起來了，我拉開了小王，打了他，你李叔又不對勁了……唉，後麵的事，你都知道。”“老神棍，還有李叔！”張小凡一下子跳了起來。“對對，快去看看！”嗡嗡嗡，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張小凡一看，是候亮！“小凡，你在哪啊，現在不要出去，快看電視！電視上說外麵多了很多恐怖份子，他們還襲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