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媽媽愣了半晌,才冒出了句,“大夫人果然是老謀深算。”
“她若是那麼輕易對付得了的,我就不用布那麼一大盤棋。”李朝朝狡黠地笑起來,“她元氣大傷,我又得了自己想要的,其實這一局,還是我贏,更何況我絕不會讓大夫人那麼早死,不然就太便宜了她!”
何媽媽附和,“姑娘說的不錯,應該讓大夫人嚐嚐折磨的苦,才能讓五姨娘地下有知!”
李朝朝深吸了口氣,詭異地歪靠在床上,“其實這一次,還要多虧了姑奶奶,若不是她從中幫襯著,大夫人還真不好對付。”
“可是三老爺他又怎麼那麼巧就回來了?”何媽媽疑惑。
李朝朝眯著眼不冷不熱地笑了笑沒回答,別說何媽媽奇怪呢,她都想知道李博星用了什麼手段,能這麼快的讓李燦輝輸了五萬兩不說,還把李家三老爺給找來攪混水……
又過了幾日,鎮江城的各家閨秀最津津樂道的事就香粉娘娘終於開了鋪子——豔骨坊。
聽明著就讓人覺得活色生香,就不說裏麵各色各樣在別處買也買不到的各色香粉,佩戴的、熏染的、塗抹的胭脂,五花八門,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香粉娘娘調配不出來的,香粉胭脂其色極豔,其態極媚,縱江南行首也不及她的手藝半分。
不說是鎮江城裏的閨秀,就是整個江南的高門大戶,都紛紛驅車前來,隻為了一個小小的香粉,不出半日的功夫,裏麵的貨櫃就銷售一空,然而到了第二天,貨架上出來的香粉又全是新奇不俗的。
豔骨坊甚至打出了“沒有最好,隻有更好”的招牌,城中閨秀無不以買到豔骨坊的香粉而相互攀比,又說起不知道那背後的老板是個什麼樣的神秘人物,做生意實在了得,針對各色的客戶群有不同的法子,絕不會讓那些高端人群覺得自己買了低價貨,每個人攀比的高興,隻要集齊了所有的香粉盒子,還可以得到香粉娘娘親手製作的絕版香粉,除此之外還有定製服務,上門送貨,真可是五花八門,讓人津津樂道不已。
一連幾日,無論大街小巷,還是深宅小戶,十句裏都離不開三個字“豔骨坊”。
李朝朝去給大夫人請安,劉姨娘從屋裏苦笑著出來,“五姑娘回去吧,大夫人剛發了一陣火才睡下。”
“這樣啊,那我改日再來。”李朝朝輕輕地笑了笑,然後突然壓低聲音道:“等下我出門子去看看那滿城風雨的豔骨坊,姨娘可有什麼讓我帶的嗎?”
劉姨娘怔了怔,拘謹地看了看四周,才偷偷回答:“沒有,你……你們都小心就好。”
還沒等再說什麼,屋裏似乎有人哼了聲,劉姨娘急忙轉過神回到屋裏,大夫人半撐著身子探過來,虛弱道:“誰在外麵?”
“五姑娘來看大夫人,我說大夫人睡下了。”劉姨娘小心翼翼地回答,後背莫名地冷汗涔涔。
大夫人含糊地應了聲,劉姨娘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湊到床邊給她喂了口水,直到大夫人擺手,她才一言不發地退到一邊大氣也不敢粗喘一聲。
“怎麼?”大夫人察覺出劉姨娘臉上的異樣,冷笑著睨著她,“你好像魂不守舍的樣子?方才你還和五姑娘說什麼了?”
劉姨娘捏了捏手,低聲回答:“沒有,隻是五姑娘聞起來大夫人方才為什麼發火,我沒告訴她。”
提起這個,大夫人心中的火氣又蹭蹭蹭竄上來,勃然大怒地把手邊的瓷枕扔在地上,“那個香粉娘娘先是害了我,又用法子買了我的鋪子,真是不得好死!以為我病著就沒辦……辦法了嗎?”
大夫人正是聽到福媽媽說起豔骨坊的事,才會動了氣,可是有氣又無處撒,隻能在屋裏又摔又打,劉姨娘漠然地看著一切,在大夫人看不見的地方,嘴角冷冷地勾起一個弧度,氣吧,越氣越好!她就是要看著大夫人一天天氣得起不來床,才能一解她心頭多年的仇恨!
一輛馬車嗒嗒地行駛在鎮江街頭,與來往的馬車無異,到了八字頭大街,還沒到地方,車夫忽然道:“姑娘,前麵的馬車太多了,過不去。”
李朝朝不應聲,身邊的冬月已經掀開簾子去看,就見前麵一輛接著一輛的馬車停在一家店麵前,她認識的字不多,但那個香還是識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