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身後的譏諷,男子唇色的偏淡輕輕勾起,在陽光下更像是失了血色,肌膚白皙勝雪,似微微散發著銀白瑩光一般,眼梢輕佻著斂聚起所有光華,在那刹那所有的花都在這一個笑中失了顏色。
男子身上散發出神秘又矜貴的氣質,華美得根本不似個真人,卻絲毫沒有女氣,尤其是那雙眼睛,看起來既聰明又驕傲。
他一點也不惱,隻是嘴裏喃喃了兩句,“她叫嫵媚?”
廊亭處下人們把桌椅擺放置好,眾人就一起落座,藍府的下人們把新沏的茶一一奉上,就見藍夫人身邊的大丫鬟領了個婦人走過來。
李朝朝把眼一看,發現那婦人竟是前幾日去府中的品香師,此時她手裏正拿了個六角香盒笑吟吟地走上前,衝著意中人行禮:“見過各位夫人、小姐,奴婢姓唐,乃靖王府藥香局總司,今日奉靖王世子之命,特送上聚仙香粉一份送給藍夫人,賀您福泰安康,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請藍夫人笑納。”
此時藍夫人已經不再掩飾自己眼底的得意,笑著讓人接過來,“您太客氣了,還勞煩您親自送來,快快看座。”
在座的人無不羨慕,李府的大夫人說道:“沒想到唐師原是靖王世子府裏的人,您之前也不知會我們一聲,到是顯得我們怠慢了。”
藍夫人微微眯眼,不動聲色地歪過頭問:“李夫人和這位唐總司認識?”
“唐總司可是京城裏數一數二的品香師,這次來鎮江我邀約過她來家裏做客,隻是沒想到和靖王府還有淵源。”
說到這個大夫人臉上有些遺憾,她之前也沒多做打聽這唐師的真實來曆,隻知道她是京城裏來的品香師,她本想借著她來鑒別香粉娘娘的香粉,再借由她手進結識京中人士,結果鋪子上出了那麼一檔子事,她自覺無臉就再也沒下文了。
若是知道,就該早下手的。
大夫人衝著上首的秀娘使了個頗為深意的眼色,秀娘自是領會,又不敢在這個節骨眼得罪了她,忙笑著說道:“藍夫人,我與唐總司之前也有過一麵之緣呢,就是不知道唐總司是否還記得?”
唐總司笑笑,“怎麼能忘了李姑娘,之前的事可是印象深刻呢。”
她笑容中不帶諷刺,然而抬眼一掃落在上首的秀娘身上,目光不卑不亢,倒是讓秀娘聽了臉微微冒出紅暈,不尷不尬地幹笑兩聲,“唐總司真是好記性,今日能再次遇到您,真是有緣啊。”
藍夫人見秀娘和這位唐總司還能說得上話,心裏又高看了幾分,她連忙道:“唐總司別光站著,坐下說。”
唐總司也不客氣,徑自坐在位置上,笑說:“夫人莫要客氣,我不過是靖王府裏的一個總司管事。”
在京城隻有皇親貴族才會在府門中設四司六局,其中藥香局就是其中一個,雖說是道唐總司是下人,但那可是在靖王府裏的四司六局中侍職,可是有官階的,就是連藍夫人都馬虎不得,其他人更是眼巴巴的找機會與她說上話。
“今次我送上來的聚仙香,是京城裏的一位高門貴女所研製的,之前貴妃大壽做了壽禮,得到了她老人家的親睞,在京城裏是賣斷了貨,世子從宮裏向貴妃討了一份,就是不知道藍夫人喜不喜這個味道。”
眾人一聽,那眼睛直冒星光,貴妃用的香粉那定是極好的,在座的的人在當地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可是和京城裏的豪門貴族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這藍夫人真是臉上有光。
藍夫人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請務必向靖王世子表達我的謝意。”
李朝朝端著茶杯坐在偏隅的角落裏垂眸斂眉,遮掩去眼中的疑惑,靖王世子帶了這麼名貴的東西孝敬一個沒有品階的夫人,別說鎮江藍家,就是京城裏的武鄉侯他都未必放在眼裏,那麼他這麼做又是為何?莫非隻是想投其所好,藍夫人沾了藍翎羽的光?
又不太可能,她低頭喝茶這才發現杯裏的水沒了,一抬手,冬月拎著每個桌上的小銅壺為之蓄滿水,然後壓低聲音,問了句,“姑娘,那個做香粉的京城貴女是誰啊?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