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七道：“為什麼？”沈蒙道：“你看這個諾大的宇宙，日月星辰，萬物繁衍，一切井然有序。若我們神仙貿然的去打破這個平衡，會招來更大的災難。生死之關也是其中的一個平衡。為什麼人類求取長生如此困難，原因便在此處。一個人要想修得長生之命，必須要參透宇宙平衡的玄機，通過不斷的努力與苦修，將自己的生命融入到新的平衡中去，這種艱苦的修行往往長達數百年甚至上千年。所以古往今來，修行長生的法門有很多，真正能做到的卻沒有幾人。話說回來，若有大仙逆天改命，起死回生，強行的救了她的姓名，那便是打破了宇宙的法則，到時候會有什麼樣的災難，會有多少人因此付出代價就很難說了。”
夜七道：“這麼說，她必死無疑了？”沈蒙點了點頭，忽又想起了一事，又道：“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夜七忙問：“怎麼說？”沈蒙道：“其實能救她的隻有她自己，雖然她一隻腳已經邁進了鬼門關，但若能自己再邁出來，你再找高人救她，那就不算違反宇宙的法則了，就像是醫生救助病人，本在平衡之中。但我看她撐不了多久了，隨時都會斷氣，你還是問問她有沒有什麼遺願吧。”沈蒙言畢，拎起無定的屍骨飛走了。
夜七俯下身子，盯著尚兒道：“尚兒，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千萬要挺住。”對程夜七來說，如此張皇失措，言語激動的時刻，著實少見。尚兒道：“剛才老仙人的話我都聽見了，我，我就要死了……”
夜七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用相對溫和的口氣道：“你不要開口說話，聽我說就好。剛才那老頭和我有仇，他不願意救你才這樣說的，你不要相信他。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將你救好的，但你一定要忍住疼痛，千萬別放棄可以麼？”
尚兒點了點頭，一雙大大的眼睛裏閃爍著淚花。夜七的心裏狠狠的痛了一下。他扶起尚兒，雙手輕輕的按在她的背上，用固元舍利為她療傷，雖然知道作用不大，但目前也沒有其他的法子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石牙山漸漸安靜下來。當夜山上正邪交鋒，各派俱有損傷，當然這筆賬全部的記在了程夜七的頭上。原本名揚天下的大英雄轉眼成了江湖的公敵。
淩晨時分，程夜七背著渾身。是汗的尚兒下山，夜七用固元舍利給她療了一夜的傷。她渾身發熱，汗流浹背。夜七也元氣大傷，虛汗盈身。
石牙山下，並沒有起霧。夜七一心要救尚兒，不敢進城，想找一戶農舍專心為尚兒療傷。奔波了一陣，忽聽不遠處傳來一陣哭聲，而且好像是由好幾人同時大哭的樣子。夜七心裏好奇，將已經熟睡的尚兒放在隱蔽處，前去觀望。
在一個破廟裏，有五個人圍住一具屍體大哭不止。夜七靠近細看，竟是月相六怪，中間的那具屍體是老六凹。凹的額頭上有一個細細的小孔，好像被什麼利器穿腦而過。看樣子六怪離開石牙山後，又與什麼人大戰了一場，老六戰死，其餘五怪也個個重傷。
夜七暗喜，心想：“真是天助我也，此時不追回神器，還待何時？”遂手提當陽劍，一躍而入。五怪見程夜七忽然闖入，先是一愣，後紛紛跪地求饒。他們已經再也沒有能力與程夜七相抗了。
夜七道：“讓我饒你們性命也可以，把我要的東西交出來。”下弦道：“我們真的沒有你要的東西。”夜七佯怒道：“那你們五個就帶著它進棺材吧。”說著假裝要動手。
朔忙道：“程大俠，等等！你要的東西之前確實在我們手上，問靈族的無牙讓我們給他保管，作為交換，他答應事成之後會帶我們去問靈族。”夜七奇道：“你們去問靈族幹什麼？”
娥眉歎道：“其實當初我們隻是想擺脫無定和破雲山其他妖魔的控製。我們幾兄弟雖然是不起眼的小怪物，但也不想一輩子受人擺布。”朔接著道：“他還教會了我們九兄弟陣法，讓我們勤加練習。我們感激他，就答應了他。那個神器看起來就像祭祀時盛放稻粱的器皿，隻不過很小，隻有小茶壺那般大小……”
夜七有些不耐煩的道：“東西現在在哪？”朔道：“這東西我們原本一直帶著身上，隻是剛不久前，我們借助神器療傷的時候，忽然飛過來一個女人將它搶走了。她，她還殺了我六弟。所以程大俠你要的東西，我們確實交不出。”朔說話時，扭頭看了看凹的屍體，悲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