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東越、闕兆、西葉以姻親相聯,幾成一體。南原身處在這三國環圍之中,若不思變,必有禍事。而身份尷尬如你,就如這南原局勢,進退維穀。宓兒,你和南原,等於處在了同樣危險的境地。”
宓兒,太後稱她為宓兒。還真是一個親密的稱呼。
“紙包不住火,一旦有朝一日你的身份泄露,你所要遭遇到的,可想而知。哀家好不容易找回了你,無論如何也不能置你於那等境地。”
太後執她手,一臉真摯,兩眸殷切,若是作戲,那便是戲中高手,要人不得不服。
“唯今之計,隻有設法突圍。而突圍之法,隻有聯姻。哀家苦思幾個日夜,方想得出這兩全之策,既能破東、闕、西圍攻,又能保你無虞。你意下如何?”
“以太後之見,眼下還有哪國的勢力可以聯結得上?又有哪國的公卿王族有虛位待雲宓遞補呢?”不管太後要玩什麼,奉陪就是。
“北雲定王左丘無儔。”
扶襄已不需要太驚詫。太後如果說出的是左丘無儔外的第二人,她也許還會略示訝異。而將自己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的她,自是不會打錯底牌。
“不瞞你說,你和左丘無儔的事我略略曉得一些。據哀家所知,他到現在仍然未設正妃,且屢拒各方指婚。一位年富力強的英雄王爺何以如此,宓兒你最是清楚的罷?一對有情兒女不該就如此天各一方。更何況,如果你們得以相守,於國於家,於公於私,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
其後,太後自是有番長篇累辭,扶襄並未硬言相拒。畢竟,這是在南原地麵,不到迫不得已,與這位南原權位最高的女人大可保持表麵各氣。
而扶寧、扶粵聽了這訊,無一例外全是以噴茶開場。
“那個老女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扶粵驚呼。
扶寧則細眉淺擰,“把你許給左丘無儔,這是她的神來之筆,還是另有內情?”
扶襄一愣:另有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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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姻的提議過了半月有餘,太後未再追詰,扶襄也不主動去提,端等太後下一步棋路。
此時,她孕吐漸過,細致的腰身微逞發福之勢,但因著身形過於纖瘦,若非看得仔細,仍難察孕跡,隻是較以往稍顯豐腴了而已。
這些天裏,她不必過問軍事,不必細究宮儀,閉門在逍遙館吃喝醒睡,在外人看來,形同隱世了。
但這一日,她一如往時在書房執閱閑書,書房門被訇然撞開,扶粵麵色微異:“阿襄,左丘無儔來了!”
扶襄秀眉顰起:“左丘無儔?”
“對,他已然到了鶴都城,下榻驛館,據傳是為了和親而來。”扶粵勾起案上清茶飲了一品,心神甫定,道。
“這麼快就到了?”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