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杜若辰、蘇妮、鄭茵蔓三個人,在公司我一律同仁相待,不會厚此薄此。他們也必須遵守公司的規章製度,不可以倚仗關係有恃無恐。
幸好,這三個人平常看著不靠譜,關鍵時刻卻沒有給我掉鏈子。在我心情不好,難受到沒辦法去開會的時侯,他們全都能頂上事兒。公司有什麼消息,他們也能在第一時間通知我。
轉眼,入了冬,北風凜凜吹起,我的手又開始凍得脫皮。偶爾,天寒地凍,也會飄上幾場雪。
可是,天上的雪隻是偶爾下了幾場,而我心裏的雪卻始終沒有停止過。
從離婚到現在也有三個月了,我一天一分一秒都沒有忘記過顧漠然。這幾天,開著車行駛在街道上,看見各家店玻璃牆上貼滿聖誕掛飾。再過幾天,聖誕節就要到了。時光飛逝,果然如流水一般。淡淡的淌過,偶爾觸礁,卻永不回頭。
思緒紊亂,飄回一年前的聖誕節。那一個夜晚,我驟然發現重逢後的顧漠然原來已經有了未婚妻。那時侯,他給了我一個那麼大的“驚喜”,讓我暈厥了過去。
從此之後,我就開始了虐心的折磨。他把我帶到玫瑰墳去,殘忍的揭示了真相。
玫瑰墳,還在不在呢?
我把紅色法拉利在聖誕禮品店前停駐了好一會兒,猶豫著要不要買聖誕飾品。後來想想,還是讓蘇妮來整這事兒吧。去年她主持的聖誕節,使的壞心眼兒,今年得讓她給我補回來,補一個快快樂樂的聖誕回來。
對!聖誕禮品,就讓她買去,憑什麼讓我買啊?
我馬上打了手機給蘇妮,給她下達了搞聖誕晚會,全司狂歡的命令。蘇妮高興地應承了。
我輕輕歎息,隨後把車緩緩開出去,一路一直開到了郊外。
不得不說,我的車技在這三個月裏進步了不少。如果不是我把杜若辰擺在更重要的崗位上,我怎麼著也不能鍛煉好我的車技。
事實上,沐晚晴入獄之後,我就覺得天下太平,不再需要什麼保鏢了。
再說,就比如現在,我要去這個地方,總不能讓杜若辰也知道吧。有了一個司機,在方便的同時也意味著失去了自由。
所以,我寧可自己開車,開到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這裏,一年前我來過。鬱鬱蔥蔥的山頂,樹枝上猶掛著未融的雪,我把車停在山腰間,再往上,已經沒辦法開了。我下了車,戴上手套和帽子,徒步往上爬。
草長高了。我一邊探路,一邊用戴著手套的手拔草。慢慢的,我就找到了陵園。我走進陵園,在最角落邊上,那座玫瑰墳終於出現了。
玫瑰依舊開放,在這雪霽初融的氣侯裏,若不是有人打理,不可能是這樣的情形。
難道說,顧漠然還在打理這座小墳麼?
我僵立在那兒,寒風刮著我的臉,生疼生疼的。我注視著墓碑上的小照片,淚水潸潸滾落。我越哭越是傷心,漸成嚎啕大哭。
我跪倒在墳前,無力再支撐一顆破碎的心。
“這是你自己的墳?沐晚風,你為什麼要替自己造一座墳?”突然,一道醇厚溫暖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一隻溫暖的手也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心頭一震,無需回頭看,就知道是什麼人。
我一回頭,將頭埋在尹森的懷裏,嚶嚶哭了起來。
尹森也不催促我,隻是溫柔地抱著我,輕輕拍著我的背。直到我哭累了,哭啞了,眼淚哭幹了,這才把我攥起來,帶到一旁去坐下。
我們坐在墳頭,我低頭抽噎著:“你怎麼來了?”
“我在大街上見到你的車子,就一直跟著你了。本來是想驗證一下,你的車技這三個月來有沒有進步,誰知道一跟就跟到這裏來了。見你上山,又是陵園所在地,怕你出事,更加不敢放你一個人了。可是,我沒有想到,會見到這樣的一座墳。還以為你拜祭誰來了。你真行,沐晚風,把我嚇了一跳。這世界上還真有為自己造墳的。真是沒見過。”尹森一通解釋。
我擦幹眼淚,苦笑:“是啊,我也沒見過。”
“什麼意思?”尹森微愣,“難道說這墳不是你自己建造的?也對……不可能有人會這麼做,這多不吉利,除非你心理……”
他狐疑的上下打量我,我撲哧笑出來,打了他一下:“幹嘛呢?別亂想,我心理沒問題。可是,我真擔心某人心理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