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誒,你這個女人,氣死我了。”尹森左躲右避,一隻長臂撐住我的肩膀,把我撐離,另一隻手索性捂住我的嘴,不讓我作惡。
“嗯嗯嗯……”我極力掰開他的手,怒目橫向。
尹森深深歎氣,將我推開:“清醒點,沐晚風。你現在剛離婚,深受打擊,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但是請你不要在這個時侯,隨便找個人代替顧漠然……”
“不許提他的名字!”我突然尖聲咆哮,氣得跺腳,“不許提!不許提!永遠不許在我麵前提起那個王八蛋!”
我張牙舞爪像個瘋子似的樣子,著實把尹森震住了。
“你要不要我?尹森,你要不要我?”我突然撲進他懷裏嚶嚶哭起來。
我感到他在掙紮,但掙紮了沒幾下,就索性一把將我抱住。
可是,在他抱住的瞬間,我卻兩眼一黑,身子一軟,暈倒在他臂彎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來,腦殼一陣疼,沉重得很。我打開眼簾,一陣迷惘。好半天,我才想起來,我已經搬到沐園居住了。
以後,我就是沐園的主人。在我的眼裏,沐園是一座古香古色,又孤淒廖落的大院子,滿院子的海棠,到了這個季節,也已經敗落了。
原先的主人,一個死,一個入獄。新主人又剛離婚,孤苦無依。
這讓我不禁覺得沐園的風水有問題,心裏想著應該找個風水師來瞧瞧。
我的眼珠子一轉,赫然發現,床邊長身玉立著一個人影兒。他滿臉堆笑,溫潤如玉。不是尹森,又是誰?
我霍然坐起,撫著發疼的額問:“是你送我回來的,哈啾——”
我重重打了個噴嚏,緊接著發現自己濃濃的鼻音,說話難受極了,再一撫額,手指底下的溫度也讓我驚嚇住了。
“不是我,還會是誰?我懷疑我就是為了接送你而存在的。在你麵前,我就是一個的哥,永遠不打烊不下班的哥。”尹森打趣著,揚起嘴角自嘲。
隨後,他又斂了笑,臉色陡然變得凝重:“別動!你發燒了!嚴重感冒!我去熬粥給你喝。”
我凝視著他說話,凝視著他離去的背影,混沌的腦袋瓜突然劃過昨夜在罪愛酒吧洗手間裏的一幕,霎時紅了臉,羞慚地低下了頭。
幸虧,尹森是正人君子;幸虧,他完全不受撩撥。否則,就真的要懊悔死。
尹森回來之後,托著的托盤裏不僅有熱騰騰的小米粥,還有小菜,藥以及水。
他侍侯我喝粥,侍侯我喝水,侍侯我吃藥。我已經被燒得糊裏糊塗,根本就像一個急需愛的孤兒,不忍心也沒有勇氣拒絕。
“昨天晚上,我……”我吞下藥之後,猶豫再三,還是啟唇囁嚅著,“對,對不起……”
他微微一笑:“你想起來了?”
“嗯,”我點了點頭,感覺臉熱辣辣,想必已經紅得不成樣兒了,“在酒吧的洗手間裏,我不該那樣,我模模糊糊有點兒印象,總之,你不要往心裏去,我那是喝醉了。所以……”
“你確定你喝得夠醉麼?”尹森調侃我,“喝得夠醉了還能記得昨夜的事情。”
我郝然發窘:“真,真是喝醉了。不是說醉酒的人都帶著三分醒麼?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是記著了。但當時,我的情緒的確是失去理智的,我是崩潰的,我……總之你別當真。唉,萬一當真,那,那像你這樣一個世紀大暖男,就真的沒辦法拿來當好朋友了,還真是好可惜。”
我的惋惜引來尹森眉頭微皺,他似乎有些不悅,但隱抑在眉眼底下了,注視著我的眼眸,居然波動著陰鬱的神色。
我更加木訥了,完全不知所措。
過了半晌,尹森垂下眸子,平靜淡然地應道:“知道了。”
“還有,我剛離婚,這又是我的第二次失婚,所以,難免有些傷心難過。不過,你放心,我很快就會振作的,那什麼,就是昨夜那樣,你……不要告訴顧漠然。這你懂的,免得他,他以為我是放不下他。可以麼?”
我可憐巴巴地央求著,尹森掀唇冷笑:“其實,你們根本就不應該離婚。還沒到那地步。作為尹森的好朋友,你的好朋友,我們本應該相勸。可是,你都鬧到要自殺的地步,生怕這一勸,反而勸出人命來,這才冷眼旁觀。可是,沐晚風,我必須告訴你我的心底話,你聽麼?”
“聽,你說。”我央求人家辦事,還能不聽人家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