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雨還在下,如畫般的的人兒依舊在。

“小花兒,你不曉得這憶淨水嗎?”男子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在玄衣的映襯下說不出的邪魅。

“仙人你既然曉得何不早說?”染柒撅起嘴,神色可惜的看著這縷白發。

“我不識得你,為何要告訴你?”男子神色認真,好像說的句句在理。

染柒思索了片刻,竟無言以對。這仙人說的話真真不好聽,可偏偏又是這麼一副悅耳的好嗓子,就是語氣太過清冷了些。

蹲的久了,我的腿竟然麻了!臉上現出一抹窘色,這下真要在別的仙人麵前出洋相了。

男子嘴角的笑容加深,更顯的妖孽了,“小花兒要不要我抱你?”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說著,我嚐試著站起來,結果一個趔踞我差點摔進小溪裏,他伸手扶住了我,轉眼我就被他抱了起來。男子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薄荷葉的味道,也是淡淡的,很好聞。

“好聞嗎?”男子沒有看我,我卻在他眼中看到了笑意。

我勾著他的脖子,沒有說話,臉卻紅到了脖子根,直至他放我下來。

我們席地坐在了剛才的白色八重櫻下,“小花兒你叫什麼名字?為何會在此處?”

“我叫染柒,是來參加千巧宴的,不料與婢女失散,誤入此地。”

“這裏可是禁地,常人是不能進來的,說謊的花兒可不乖哦。”男子從袖子中拿出了一支通體墨色的玉笛,尾部亦有墨色流蘇輕擺,渾身散發幽光,第一眼見便知道是支充滿靈力的極佳法器。

“好吧”,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我是貪玩進來的,不過我不知這是禁地,倒是你,為何一人在禁地?”

男子用絹布極其小心的擦拭著墨笛:“嗬嗬,你是第一個質問我的人,隻不過我並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總之不是與你這般傻傻闖入的。”

“那你名喚什麼?”我已學乖,不再計較此男子毒舌的話語。

男子沒聽見一般問我,“你會吹笛子嗎?”

“正巧,我其他藝理皆不入流,偏偏這笛子吹的甚好。”染柒勾了勾唇角,淺淺的梨渦浮現。

“那這樣,你吹一曲與我聽,若是我聽來滿意便把這玄玉笛贈與你,若是不滿意你便贈與我一樣禮物可好?”

“求之不得。”玄玉笛——選用千萬年才出一小塊的隻在極北苦寒之地才有的九天玄玉經過能工巧匠花費九九八十一天才磨製而成,本身就具有極其強大的靈力,自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法器。我記得它現在是在…算了想不起來在誰的手裏了,這麼好的笛子不能收入囊中吹一次也是好的。

悠悠的笛聲慢慢響起,穿過小橋,穿過小溪,穿過棵棵櫻花樹,不知不覺中悄然入耳,繼而入心。如泉水般清透,如清風般澄淨,拂去心上之塵,從此心如明鏡。

“這玄玉笛是你的了,雖然這笛聲並不是最好的,但是憑你的天資足以與它相配。”男子風淡雲輕的笑著,就這樣把笛子送給我了。

“不過,我們的交易是讓我滿意,隻是你這笛聲並不極佳,所以…”男子微微靠近,凝脂般的玉指撫了撫我的一頭青絲,停留在那縷白發上輕輕摩挲,我的心跳的極其厲害,他那麼近,就在我的眼前,這是溪痕也未曾對我做的事情。

忽然手起刀落,一縷白發已在他手,“這頭發送給我,畢竟這白發也有我的一份,不過告訴你個壞消息,這縷頭發所在的位置長出的頭發將永遠是白色。”他將白發用自己頭上束發的墨帶係了起來放進懷中。

我蹙眉,他怎麼每次都用這麼認真的神情做一件明明普通至極的事情。

“不過還好,你長得不醜,這白發也不甚覺得難看了。”可能他以為我正為作為一個女子便早早的生了一縷白發而難過吧,不過這是安慰人嗎?

“染柒!小柒!你在哪裏!”……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是溪痕。

我正想答應,男子卻起了身,輕輕拂掉了身上的櫻花花瓣,對我比了個噤聲的動作,伏在我耳邊對我說,“染兒,記住了,我叫陌奢,以後再不可讓他人再叫你染兒,這是隻有我才可以叫的。”癢癢的感覺使我的耳朵泛起一陣潮紅,他叫我染兒,沒有人這樣叫過我,他說以後也不會有人這樣叫,隻有他一個人。

陌奢帶著那邪邪的笑容轉身走向櫻花林的更深處,直至消失在我的視線裏,溪痕恰在此時趕了過來。

風還在吹,櫻花雨還在下,隻是玄衣男子卻已不見蹤影。

------題外話------

深愛不及久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