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浩然對澤州分部的建設曆來很重視。他要把這裏打造成繼清涼山之後的另外一個公司大本營。對於真正的人才,他從不吝嗇。澤州的消費水平遠遠不如帝都和滬州,在這裏能夠拿到萬元收入,絕對算是高新階層。
近水樓台先得月。澤州大學的應屆畢業生,成為了招聘會上的主力軍。
賀罡麵前坐著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年輕男子。兩人正在話。謝浩然與賀明明進來的時候不知道辦公室裏有人,恰好這時守在外麵的秘書也臨時有事走開,兩個人就這樣推門進來。發現情況不對,想要轉身推出去,賀罡已經看到他們,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見狀,謝浩然也不方便多什麼,隻好笑了笑,拉住賀明明的手,在靠近牆壁的沙發上坐下,安靜等待著賀罡結束麵試。
賀罡對公司裏的事務分得很清楚,否則也不可能做到澤州分部主管的位置。隻是他有些不出的煩躁————公司招聘本來是很正常的事情,偏偏當地政斧部門裏有些人自以為手中有權,頻頻給青靈集團這邊遞條子,要求“照顧”一下他們安排過來的人。
比如眼前這個叫做李寬雲的年輕人,就是其中之一。
賀罡很清楚自家老板謝浩然對這種事情的堅決態度。不過賀罡覺得,凡事都有兩麵性。如果遞條子要求照顧的人的確有那個能力,倒也不妨將其任用。這樣一來,於裏於外都得到好處,不定還能給公司帶來某些便利。當然,如果政府官員要求照顧的對象是一頭豬,什麼也不會,什麼也不懂,那就趁早將其攆出去,越遠越好。
李寬雲是澤州大學經濟管理學院今年的畢業生。正因為看到他個人簡曆上的這部分介紹,賀罡才決定讓其進入麵試階段,由自己親自考核。
夥子看起來很是挺精神的,嶄新的西裝,皮鞋擦得錚亮。領帶打得也很標準,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發際鬢角兩邊各有一道比皮膚顏色略淺的痕跡,表明他長時間帶著眼鏡,隻是為了今的麵試,特意用上了隱形眼鏡,就為了在考官麵前流下個好印象。
個人資料做得很漂亮,精美的封麵,昂貴的專用打印紙,頁麵圖案選擇也恰到好處。賀罡隨手翻了翻,在“細致”與“用心”兩個方麵,摸摸的給李寬雲打出了較高分數。
可是越往下翻,賀罡卻漸漸皺起了眉頭。
這份資料的確做得很精致,內容卻大多是重複的。超過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李寬雲在學校裏參加各種活動的照片。數量多達上百幅,配圖文字也洋洋灑灑多達好幾萬。賀罡真正想看,也最為需要的東西,其實寥寥無幾。
他慢慢合攏這份資料,正視著坐在對麵的李寬雲,認真地問:“能談談你的個人工作經驗嗎?我指的是在學校期間的兼職經曆。”
工作經驗這種事,對於剛畢業的學生來,就是一片空白。但是現在與過去不同,國家提倡“學校教育不能與社會脫節”,提倡在校學生多與社會接觸。勤工儉學在大學生中已是普遍行為。無論在餐館裏抹桌子洗碗,還是在快餐店裏炸薯條做銷售,或者是二十塊一站在大街上向行人散發廣告的工作,都是一種必不可少的人生經曆。
李寬雲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我負責統籌管理,我在學校裏的專業就是經濟管理。賀經理,您可以看看我的成績單,還有我的個人簡曆,我在學校裏擔任過學生會副主席,連續三年的考評等級都是優秀。”
賀罡微怔了一下,隨即問:“統籌管理?能得具體些嗎?”
李寬雲普通話得很好,字正腔圓:“從前年開始,澤州大學每年的年度晚會都是我一手安排。從節目挑選到參演人員的確定,我參與了每一個環節。我們學院與敬老院之間的幫扶貧困工作,也是我在安排。在我的倡議下,總共籌得捐助款六千五百零一元,購買了大米和麵粉,還有食用油,另外還有……”
“等等!先停一下。”賀罡打斷了他的話,非常耐心地:“這些事情你的個人資料上已經有了。我重申一下之前的問題:在大學期間,你都做過些什麼工作?”
停頓了一下,賀罡補充了一句:“我指的是勤工儉學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