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倚在貴妃榻上,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突然,窗戶被人推開,我驚覺望過去。就見皇兄做賊似的爬了進來,笑嗬嗬地道:“昭和啊!”
我不理他,隨手拿了個鳳梨酥扔進嘴中,就是不看他。
皇兄扯了扯褶皺的衣角,拿過一旁的茶盞,道:“朕是有苦衷的。朕來就是說這件事。”
“何事,直接說了吧!別再帶著皇姐和二皇兄陪你演戲了!”
皇兄一本正經地看著我道:“其實,西岐近年來在諸侯之間獨大,越來越不把朕放在眼裏。朕看他們實有有不臣之心。隻是朕瞧著滿朝文武沒一人及得上皇妹你機敏,況且那些大臣還容易被策反。夜裏翻來覆去,就出了個主意。朕主要是想派你去臥個底。”
“臥底?”我鄙視的看著他,“也虧你想得出來的。”皇兄立刻討好地說:“其實,沒什麼難度的。隻要你帶他遊遊山玩玩水,讓他開心開心。說不定他一高興寄情於山水間,這賊心就沒了呢?”
我拿過茶盞,輕抿了一口,道:“哪有這麼好的事情?你正經地去招兵買馬,少來這種鬼點子。”
皇兄聞言,抑鬱地垂著頭,兩隻手玩著自己的衣角,悶悶不樂道:“招兵買馬多費錢啊!國庫就那麼點錢,你老打朕內務府的主意!”對了,忘了說了,皇兄是個極度摳門的人。為了省錢,如今雖已二十有五的他仍不肯出那麼點錢,弄個選秀什麼的。此事導致了王公大臣們恨得牙癢癢。你說你,好好一個皇帝這麼摳門好嗎!他們看著女兒從及笄開始,就等著進宮了。你說你,造什麼孽,把人好好的姑娘磨成了老姑娘,嫩豆腐磨成老豆腐!為此,那些大臣們曾不止一次籌錢,打算給他辦一個選秀。結果吧,英明的煒憲帝把錢收上去,連個毛都沒搞出來,直接搬進內務府了。大臣們仰天長歎,既生煒憲,何生女!
我對此已經見慣不慣了,歎了一口氣道:“皇兄你說我名氣已經差成這樣了。要是再跟個男子成天廝混在一起,你叫我往後如何嫁人?”
皇兄聽我的語氣見事情有轉機,立刻湊了上來:“此事若成,朕準你去遊曆江湖。那些江湖人又不認識你,隻當你性子豪爽,說不定他們就喜歡這樣的呢?這樣駙馬的事,不就解決了嗎?實在不濟,你綁一個回來,朕替你做主。如何?”
“可是…”我正要說什麼,就被皇兄攔住了。他陰測測的來了句:“但若你不做或是沒成,你就是老死,也別想出宮了!”
我咬咬牙,為了未來,為了駙馬,隻好硬著頭皮道:“我做!我做還不成嗎?”
皇兄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蹭了我一頓晚膳,語重心長地囑托了一頓,便走了。
隔日,皇宮裏的賞賜便來了。其實,也不是什麼賞賜,就是一些極其嫵媚的衣裙和幾本小冊子。不過小冊子上的字很讓人不恥。如“遊山玩水省錢一百招”“西岐豔史”“攻男心守則二十條”等等。皇兄的大太監走前還特地把一本小冊拿出來遞給我,笑得十分猥瑣地說:“這是皇上特別吩咐的,望公主仔細觀摩。”說完,便捂著臉跑走了,還邊跑邊道“羞死人了、羞死人了”。什麼人嘛!
我漫不經心地翻著冊子,儼然一張張沈臨之,也就是佞臣西岐王世子的裸圖。每幅圖還配著幾行小字,諸如沈臨之的愛好,喜惡之類的。
許多年後,我把這本小冊子拿給沈臨之看。彼時,他正搖著骨扇,漫不經心地與我道:“當年我還拿到過你的全裸畫,如今看來都是畫師拿了一本豔書抄上去的。不枉我當年一聽說是你的裸畫便把他的攤子砸了,這種招搖撞騙的小人啊!真真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