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月半小夜曲(1 / 2)

月半小夜曲

——一個關於愛情的平凡故事

某年元旦,跨年倒計時,W城,煙火璀璨。

女人從KTV包廂裏走出來,臉上精致的妝被淚打濕了,花成淺淡的潑墨畫。踩著銀色高跟鞋,不失優雅地走到停車場時,女人從包裏翻出手機,在通訊錄裏尋覓一個號碼,然後點了下空白的聯係人,盯著一個很多年沒有提起過的名字,歎了口氣,關掉了手機。

夜幕裏,突然安靜下來的世界瞪著黑色的大眼睛,要把瘦弱的女人吞沒一般。女人開車駛在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城市,手指冰涼。在和同事們唱到陳慧嫻的《月半小夜曲》時,所有看似完美無缺的保護殼“嘭”地碎裂開,這個號稱職場“鐵娘子”的女人,也不得不狼狽離場來掩蓋自己的情緒。電台裏放著經典老歌,空氣裏懷舊的氣息濃鬱,侵襲著女人此時脆弱的情緒。對這個城市原本稀薄的歸屬感隨著車窗外的街道急速地縮小。這是她來到這個城市的第五年,工作慢慢穩定下來,朋友圈也逐漸固定下來。搬到這裏後的五年,曾經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孩學會了化妝學會了看老板臉色學會和同事們保持平和而不過密的關係,學會了如何做一個堅強而不失優雅的女人。一個人的日子很好過,沒人會探究你光鮮亮麗的皮衣下心情的顏色是不是也明亮如虹,沒人會在乎你卓越的業績是犧牲了多少個夜晚的睡眠換來的,沒人會關心懶得動手做飯的你為了省錢買一個漂亮的包包吃了一個月的泡麵和廉價盒飯。大家都在微笑,她也合群地笑著。或許,當那個曾經對她百依百順的男孩對她吼道,我已經很累了,你別老像個孩子一樣好不好時,她就不再是個長不大的小女孩了。成功的事業,這是他離開她後,她僅剩的昂貴的夢想。

以前你問我有多愛你,

我總是笑你傻,可是你看,我有多愛你,

在決定不愛你後,我還是在向你靠近的方向努力。

某年元旦,跨年倒計時,Y城,煙火璀璨。

男人躺在家裏的沙發上,妻子抱著兩歲的孩子靠著男人,電視裏放著妻最愛看的頻道的跨年演唱會。小小的家,氣氛溫馨,妻的心情很好,時不時隨著歌手的演唱哼著小曲兒,輕輕拍打著懷中的嬰兒。男人盯著不感興趣的電視,習慣性地摟著妻的肩,胸口踏實而溫暖。妻扭過頭,在男人的左臉上溫柔地親了一口,然後繼續轉過臉,一臉幸福地看著電視。這就是她以前想要的小小的幸福吧,看著身旁的妻開心的笑容,他又突然想到她了,那個同樣有著溫暖笑容的女孩子。莫名感到一陣心痛,這個被大家稱為中國好老公的男人趕緊打住思緒,扭過頭,在妻的右臉上輕輕回了一個溫柔的吻。可是,她,現在好嗎?男人有著一份不錯的工作,五年前剛畢業那會兒是個十足的工作狂,沒日沒夜地工作。他的事業心很強,大學期間一直優秀的成績使他不允許自己落後於同事們。他知道自己是個很粗心的男孩子,很不會哄女孩子,隻知道在她鬧到要分手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或者,也不是不知道,隻是他實在沒有時間陪任性的她玩這些讀書時的把戲了。那個時候的自己,真的不是一個好的伴侶吧?那個時候,陪著男人的,還不是現在的妻。學會如何更好地愛一個人,是她離開他後,學會的第一件事情。

以前我總是問自己,我有沒有對不起你

你用你最美好的五年陪伴我,我卻辜負了你想要的未來

可是在習慣沒有你的日子裏,我漸漸明白

親愛的,我想我真的沒有對不起你

從我追你起,我對你的愛,就從來不比你少,

隻是我的傻小孩,你為什麼總是長不大

某年元旦,跨年倒計時,Z城,煙火璀璨。

男孩牽著女孩的手,走在熱鬧的廣場上。燈火通明的廣場上熙熙攘攘,男孩護著女孩,一起昂首看著絢爛的煙火,一朵一朵,璀璨又華麗,一朵一朵,好像會開到永恒。女孩的心裏泛起一縷潮濕的不安,轉過身,正好撞上男孩凝視自己的眼神,兩頰不禁泛起一陣紅暈。“笨蛋,看什麼在啊,沒見過美女啊。”“是是,哪來的小妞這麼漂亮啊。”“喂,以後的每一個跨年你都會陪我看煙火嗎。”“當然,傻瓜,我不陪你看你不得走丟了啊。”女孩笑了,抱緊身邊的男孩,“你以後會娶我嗎?”“懶妞,我不娶你誰伺候的好你啊,冷麼?”男孩俯下頭問道,“不——”女孩還沒回答完,唇上便落上了男孩溫柔的吻。背景裏,煙火燦爛,滿天空都是大朵大朵的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