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勝道:“既然如此,那咱們便趕快過去吧。”若按外事使節,崇山本不應在此時隨行。但他地位尊崇,又身負救治世子的希望,故一並隨李校尉和百裏漠雲而去。其餘人等則被安排下榻至專事接待的和賓園稍事歇息。
世子府位於西康城的東北側,距迎光門不遠,行不多時便至,而百裏正鴻已在正廳相候。
見李玄勝與崇山到來,百裏正鴻起身長揖道:“日月朝天使降臨,鄙人心係幼子安危,未克遠迎,還請見諒。”兩人還禮。
崇山打量了百裏正鴻一眼,但見其麵相中正,眼神平和,看著平平無奇,卻自有精華內斂。便在此時,兩人目光一觸,旋即分開。崇山心道,都說百裏城主武藝高明,看來傳言非虛啊。
百裏正鴻開門見山道:“不怕兩位見笑,幼子病重,西康城中叫得出名的大夫,鄙人都請了一遍,卻不見效。鄙人雖曾練過幾年武藝,習的卻是外功,無法以內功法門洞悉病理,令人好生煩惱。”
崇山想到百裏漠雲的師承,不禁疑問道:“聽聞漠雲公子師從自在老人,想那自在老人內力深厚,並不在我之下,不知城主是否有請其前來?”
百裏正鴻道:“自在老人因機緣巧合,收了漠雲為徒。漠雲與青山感情深厚,怎會不去請師父過來看看。然而自在老人親自查看了青山的病情之後,也是無從根治。”
崇山奇道:“連自在老人都沒一點兒辦法,這可怪了。”
百裏正鴻道:“也不盡然。自在老人走前曾道,病在隱而不在顯,若有通隱之人,或許能救。我便問他何為通隱之人,他卻不答,隻說自古以來通隱之人極少,幾十年前中原混戰時曾橫空出世過數名通隱之人,後來也都銷聲匿跡不知所蹤了。不知統領對此是否知情?”
想到自己信任那人曾對自己的說的“世子若有難,解鈴在東南”,他其實便是想問,崇山是否就是所謂的通隱之人。
崇山心中一凜,說道:“故老相傳,有些人天生脈象與常人不同,除了奇經八脈等顯脈之外,還存在著一種隱脈,對應著三垣四象二十八宿。若有機緣能夠開啟隱脈,便可擁有運轉天地五行之力。”
百裏正鴻聞言,精神為之一振,盯著崇山,仿佛他就是那通隱之人。
崇山苦笑道:“城主不用這般看著我,我並非通隱之人。”
百裏正鴻本來已經燃起的一絲希望,被崇山這話又澆熄了。不光是他,一邊的百裏漠雲等人,也都十分沮喪。
崇山又道:“我還有一事相詢。”
百裏正鴻道:“統領大人請講。”
崇山道:“西康城毗鄰昆侖雪山,自在老人的雪山派也居於這昆侖山中,可有聽說過千年雪蓮可治血肺病的傳聞?”
百裏正鴻道:“也不是沒有問過,但據自在老人所說,幼子的病症來曆不明,無堂堂之相,倒似病魔之鏡像,而千年雪蓮乃藥中之皇,若以千年雪蓮對之,隻會因藥力太過,七竅流血而亡。”
他頓了頓又說:“就算想死馬當成活馬醫,可至今也沒誰見過那千年雪蓮啊。”言語中充滿了無奈。
便在眾人愁眉不展之際,隻聽李玄勝開口說道:“依我看,也未必如此。”
他話音剛落,便感到數十道目光直挺挺地往自己掃來,隻聽百裏正鴻道:“願聞高見。”
李玄勝清了清嗓子道:“老朽不才,並不通武理和醫理,隻是有些疑惑,咱們方才說了一通,都是來自自在老人的分析。且不說他說的對不對,至少得讓咱們眼下現成的大高手崇山統領,見一見世子,親自把上一脈才是。你們說對不對?”
對對對,自在老人說完已經拍屁股走人了,可不能忘了還有崇山,他還沒有出手,更不能忘了那句話“世子若有難,解鈴在東南”。
百裏正鴻看著崇山道:“統領大人,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