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嚇得打了個哆嗦,喃喃道:“一個人跑肚拉稀的倒還罷了,現在八個人全都跑肚拉稀,難不成飯菜真的有問題?”他一時愣在那裏,不知姓蔣的一夥人要怎樣跟他算帳。
後邊跟的五個人中,走在最前邊的那個拍了拍掌櫃的肩膀,問道:“怎麼不走了?”
掌櫃的這才回過神來,道:“走,走!”前邊帶路,繼續往前走。
那人問道:“瞧你嚇得魂不守舍的模樣,這些人什麼來路?”
掌櫃的一邊走,一邊把給任天養幾個說的又講了一遍。五人中的一個,冷笑一聲道:“我還道多大的來頭呢,不過是個縣令的私生子罷了。”
掌櫃的大吃一驚,忙道:“客官可不敢說,蔣爺最忌諱別人說他是私生子,要是讓他聽到,免不了又要找幾位的麻煩。”接著,又把那幾人刁難任天養幾個的事講了。
說話那人道:“幾個行商怕他,我卻不怕。別說隻是一個區區的縣令私生子,他老子來了,見我也得磕頭……”他的話沒說完,五人中瞧著像是領頭的那人輕咳一聲,那人便不再往下說,而是恨恨的朝地上吐了口痰。
雅間的牆本身就是用木板打出來的,隔音效果本身就不佳,幾人說話又不避外人,任天養幾個自是聽得清清楚楚。
任天養手指沾酒,在桌上寫道:“他們是官府的人?”
老不死寫道:“八九不離十。”停了一下,又寫道:“他們冒雪朝一線天的方向而去,又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我看八成是為咱們的而來。”
任天養寫道:“怎麼辦?”
老不死寫道:“靜觀其變!”寫完,伸手在桌麵上一擦,將字跡抹去。
掌櫃的想把桌子挪到不漏水的地方,可挪來挪去,總是避不開所有往下滴水的地方,最後隻得找了個滴水最少的地方放穩桌子,請五人就坐。
五人甚是不滿,可也沒說什麼,將就著坐了下去。
掌櫃的隻怕一會出去正好碰到姓蔣的幾個回來,那時姓蔣的不分青紅皂白,將他揍打一頓,那可就白挨了。他道:“我下去先給幾位送幾盤涼菜上來。”匆匆告辭離去,卻也不敢自己親自送涼菜,而是安排自己的大兒子送涼菜。
涼菜在桌上擺定,小二又送上酒來。他出去之際,正好與姓蔣的八個打了個照麵。他已從掌櫃的口中得知八人跑肚拉稀的事情,如今見那八人已拉得沒了人形,隻怕八人找他麻煩,連忙站在那裏不敢動騰,隻到八人全部進屋,這才慌慌張張的下了樓。暗中感謝天地全神,有了他們的保佑,自己才躲過這劫。
卻不知,八人在茅房拉稀之際,已經分析過為何會拉稀。第一,掌櫃的沒膽在飯菜中做手腳,而且他們的菜是搶任天養幾個的,菜就更不可能有問題了。難不成掌櫃的要砸自己買賣,用過期變質的飯來趕跑任天養這些個金主嗎?第二,如果做菜的原料有問題,不可能隻有他們八個拉稀,而車夫和任天養幾個完全沒有反應。所以,他們想,肯定是今早吃的東西有問題,但這件事也不能這樣算了,等收錢之時,再拿這事勒索掌櫃的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