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城門尚遠時,任天養眼尖,看到門洞中有個老頭,正手拿一頂破帽不時扇著風,眺目遠望似在等什麼人。那老頭的身材模樣看著眼熟,隻是時至黃昏光線灰暗看不清長相。他凝目望去,暗道一聲苦:“這老不死的,腳程怎麼這麼快,也趕到了這座縣城。他駐足遠眺在看什麼,還不是等我們這兩個冤大頭。”他悄悄拉了拉有晴的衣袖,道:“裝作沒看到他,咱們快進城。”
有晴道:“裝作沒看到誰?”話音剛落,也看到了老不死,搖頭道:“這老家夥,還真陰魂不散,瞧我怎樣捉弄他。”
任天養道:“我的大小姐,能少一事別多一事。這家夥就是附骨之蛆,被他纏上甩都甩不掉。咱們躲還來不及呢,你還要招惹他?”
有晴笑道:“我的易容術天下第一,他絕對認不出我們兩個。”
任天養道:“那我警告你,要是再被他抱住腿,我可不管。”
有晴道:“我絕對不會上他再抱住腿的。”她嘴上這樣說,心裏卻十分揣測,將馬頭往左邊偏了偏,離得老不死遠遠的。
說話間兩人駛到老不死近前,有晴嗡聲嗡氣的道:“少爺,這裏有個乞丐。”
任天養不會有晴變聲說話的手段,怕開口後老不死聽出他的聲音,用鼻子哼了一聲。
有晴道:“這麼老了還出來行乞,也不知是不是年青時沒行好,老了落到這副田地。給你些錢吧!”說話間,她從懷裏摸出一個大子,手勁拿捏準,輕輕一擲正好落到老不死的帽子裏。
老不死眼睛盯著城外,雖聽到旁邊有人說話,但也沒在意。等到帽子裏有銅錢落入,他才明白乞丐說的是他,回頭看了有晴一眼,道:“小子,你說誰是乞丐,我穿得像乞丐嗎?”
按說,老不死穿的也算華麗,渾身上下一水的錦緞,看著活像個財主。可他那身衣服不知多長時間沒有洗過,到處是油膩汙垢,髒的不成樣子,說他不是乞丐,也沒有幾個人會信。
有晴搖了搖頭,歎聲道:“腦子還有些問題,都淪落成這樣子了還不願承認。”
老不死氣得拍了拍胸口,叫道:“你個有眼無珠的臭小子,老子有錢的很,不是乞丐。信不信我掏出銀票換成銅錢能砸死你個混蛋。說我是乞丐,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有晴揚鞭打馬,絕塵而去。
老不死從帽子中撿出那枚銅錢,對著有晴的背影就要扔出,手至半途又縮了回來,衝著有晴喊道:“就算我是乞丐,要施舍就多施舍點,隻給一個大錢是什麼意思?打發要飯的嗎?等我找到任高手,贏一次都夠你全家花一輩的了,說我是乞丐,你才是乞丐呢!”他將那枚大錢放入懷中,嘟囔著又道,“蚊子腿也是肉,積少成多。天龍國的人要是每人給我一個大錢,我也是大財主了。”
任天養與有晴聽著這番高談妙論,跑出老遠,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兩人找了家客棧住下,隨便吃了點飯,便出去找賭博的地方。跑了數條街,任天養也沒聽到有賭博的聲音。他一夜未睡,又奔波一天,人困馬乏,隻得回去休息。
到了第二天白天,任天養跟有晴再次出去找賭博的地方,幾乎將縣城跑遍,還是沒找到賭博的地方。就在兩人以為這個縣城禁賭嚴厲,沒人敢賭博,打算放手,準備去下個縣試試時,忽然在一條小巷子的盡頭隱隱聽到有人賭博的聲音。那聲音極悶,似是被什麼掩蓋一般。
任天養順音尋覓,最後在一家民宅停下,卻見那家屋子鐵將軍把門,屋裏似是沒人。任天養不甘心的敲了數下門,過了一會,有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婦女問道:“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