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宸汐不知明安宸絮是極為討厭她這副淡然通透的模樣的。她對很多事情均是不在意,就連南宮煜她都是不在意的。
偏偏南宮煜卻賭心發咒一般隻要她一人。她安插在南宮煜寢殿中的小丫鬟來信說,太子殿下與她夜夜同宿。但卻不同床,每到明安宸汐熟睡時,太子殿下便將她抱到床上,細心照顧,然後獨自一人坐在床邊,直到天亮。
每逢思及此,她便如鯁在喉。這一激動,手下力氣不禁又大了幾分。她赤紅著雙眸冷聲道:“他待你百般好,你竟如此待他。明安宸汐,你曆來慈悲,為何卻對他如此殘忍,你若不愛他,為何不放生他?你何苦如此折磨他……。”
“我……”
“夠了。”在明安宸汐想要開口說話時。南宮煜那冷酷之聲便在明安宸絮身後響起。他腳步生風甚為淩厲的趕到了明安宸絮跟前。
抬手揮袖之間,便將那明安宸絮推出老遠。將明安宸汐穩穩護在懷中。明安宸絮被他這麼一推,腳步一個踉蹌,足下一軟便當即摔了下去。
明安宸汐不動聲色將離南宮煜遠一些。情感一事,講究你情我願,世上任何事都可說句勉強,為情一字是單單勉強不得。她懂這個道理,南宮煜也懂,明安宸絮也懂,隻是懂不代表就會這麼做。
這大抵就是佛家裏常言的一句,執念吧。
夏日太陽底下。明安宸汐雙眉微蹙,舊地重遊。如今卻不見當年明安府,這其中有多少前塵誤會,她不清楚。
隻是南宮一族在楚丘為王,南宮煜已是太子。這點身份,倒是無聲的告訴了她一些東西。她雖然不知真相如何,但也知明安一族有如今這副模樣,估計與身後那位太子殿下脫不開幹係。
明安宸絮被南宮煜帶來的人一道拖著回東宮。如此一來,在這片廢墟之上,就隻剩下南宮煜和明安宸汐了。
南宮煜執傘立在明安宸汐後頭。他一回到東宮便發現明安宸汐不見了,他派人裏裏外外尋個遍仍不見人影,是以連朝服都沒有換,便拚著命的往明安府趕來了。
頭頂上有片陰涼。明安宸汐卻仍是沒有動作,她等了半響後:“我明安一族是否盡毀你手?”
南宮煜試著伸手挽過明安宸汐手。卻不料,明安宸汐當即甩手,一向溫柔如水的一雙眸子帶上了寒冰。他一副理所應當道:“你既嫁進我南宮一族,便是我南宮一族的人,到死都需刻上南宮二字,你早已不是明安一族的人了。”
啪,淩厲巴掌聲響起。生生死死幾次,明安宸汐從未出手打過人。在這炎炎夏日裏,南宮煜被她打的有些蒙了。他長這麼大,除了他父王,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給他巴掌。
而這個人,是他最愛的女人。
烈日下,連空氣都是靜止的。遙遠樹杈上傳來幾聲疲倦的蟬鳴,燒焦的廢墟在炎炎烈日下似被曬出了油。
明安宸汐的聲音幽幽在他耳邊道:“你屠我明安一族,毀我一家,現如今還在妄想我會嫁給你?南宮煜,你以為你是太子就當真可以什麼都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