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燈火搖曳,一幅剪影淺落在牆上。明安宸汐雙手交疊於案上。眉目淺淺,身後一團淡黃色光暈似是她的背景和襯托。
南宮煜對明安宸汐有些尊崇。想靠近,卻又不敢去觸碰。他站在內牆一側,呆望著坐在燈火光暈裏的明安宸汐,一時間有些進退兩難。
他此番心情場景倒是與那一句,近鄉情怯的詩句有些共通。寒月透過窗簷細灑入戶,他躊躇上前,小心斟酌道:“汐兒,夜深了,就寢吧。”
明安宸汐撇過頭來望著他。那雙如水眼眸,似藏有千言萬語。自她醒來之後,便被南宮煜近乎囚禁起來。今日若不是衛盞疏親下請帖,估計她還會被囚在這座寢殿內無法踏出半步吧。
“太子殿下,宸汐想見家中兄長不知可否?”
南宮煜卻當沒聽見。他行步來到她跟前,眼前之人是他日思夜想。費盡周折得來的心上人,他隻想把她藏起來,讓她日日夜夜隻能看他一個,想他一個。
周遭燭火搖曳。黃暈的燭火將南宮煜那張白皙麵孔,照的有些明亮。明安宸汐若有似無的一聲歎息,從喉嚨口幽幽傳出來:“宸汐不知,自己何德何能竟令得太子殿下念念不忘……”
“你忘了嗎?那年護城河邊,你臨岸獨立,我泛舟河上。自那一夜,煜已情根深種,無可自拔。我費盡思量將你複活,不是讓你離開我的。”
他有些急迫,有些緊張。唯恐下一瞬,她就會離自己而去。明安宸汐雙眸暗斂,燈火投映的黑暗裏印下她一段不為人知的心事。
她說:“宸汐,早已有心上人了。”
“我不介意,你是否已有心上人,我隻要你陪著我,陪著我一生一世,可好?”
恰逢這時,有火光衝天而起。火紅焰光將整座城都照亮了。明安宸汐當即站起來,她身為前掌令使,她十分清楚這妖火衝天而起代表什麼意思。
南宮煜當即鉗住她的皓腕,冷聲質問:“你要去哪裏?這些事情與你何幹,你已不是掌令使了,你隻是一個凡人,是我的太子妃,請你做好,你該做的可不可以!”
“我明安宸汐,一點也不想成為你的太子妃,所以請你放手。”明安宸汐用力掙脫著南宮煜那隻手。彼時,南宮煜卻因她那句話有些失控,他雙眸圓瞪吼道:“我喜歡你,便不管你願不願,今生你都隻能是我南宮煜之妻,縱使衛盞疏來了,我也不會放手。”
“明安宸汐,今生今世,生生世世你都別想我對你放手!”
話落,南宮煜當即一手甩開明安宸汐的手。隻因他甩手甩的有些急,明安宸汐腳下一個踉蹌幾欲跌倒。她愣愣望著麵前的南宮煜,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南宮煜隻不管他,大步走到臥床上和衣躺在上頭。寢殿外的宮女內監們聽著南宮煜要就寢了,當即小心翼翼進來,熄滅了殿中燈火。
南宮煜閉眸躺在床上。他雖閉著眼睛,卻半點睡意都沒有。寢殿內燈燭一盞盞滅去,夏夜晚風帶著一股子滾燙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