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這說的哪裏話，老朽就是忘記誰也不可能忘記九姑娘啊，您稍等等，老朽這就給你捏個最好的麵人。”
那老板如是說著。明安灝軒沉默的在一旁安靜守候。他看著老板揉麵，捏麵人，然後在過火上糖漿。老板的動作很熟練，半響後，一個栩栩如生的麵人便誕生了。
那老板恭恭敬敬的將麵人雙手遞到明安灝軒麵前。明安灝軒隨手給他拋下一些貝幣當做報酬，剛邁開的腳卻因身後老板的聲音驀然停下。
那老板說，唉，九姑娘那麼好的人，卻遭遇這麼多厄運，想來也是個命苦之人啊。
明安灝軒足步一頓，半響後卻是一句話沒說就沉默著走遠。但老板的歎息聲卻很長，一直纏綿在他心頭久久消散不去。
平川街上的燈火還在閃爍，花燈如龍。他從街頭經過，再也沒有看見昔日小妹站在牆頭下滿臉期待他的歸來。
明安灝軒踏進秋風院之時，心是平靜的。他將麵人放到衛盞疏麵前的桌子上，心也還是平靜的。衛盞疏坐在桌子的另一端，手中握本佛經，雙眸微帶疑惑道：“你今夜怎麼了？”
明安灝軒抬眸，呆望著麵前的衛盞疏。半響後，他在臉上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道：“衛盞疏，我聽說你有一個喜歡的人，她叫什麼名字，可否告訴我？”
衛盞疏握著佛經的手頓了頓。雙眉微蹙道：“你知道了什麼？”
明安灝軒視線落在手上的麵人上。那個麵人身上穿著一件素白裙子，手上搭著的挽紗似在隨風飄擺，好似在翩翩起舞。
他雙目空空凝滯著手中的麵人，平靜道：“我不是一個可以輕易相信別人的人。我連自己的大哥尚且不信，可是衛盞疏我信你，然而你就是這樣來揮霍我的信任的嗎？”
明安灝軒說到這裏，握著麵人的手猛地捏緊。衛盞疏啟唇還未說出一個字，明安灝軒已縱身跳起來，逼近到衛盞疏麵前道：“你從頭到尾都在騙我是不是？說什麼讓宸汐複活的事情，其實就是個幌子是不是？從頭到尾，你都在利用我是不是！”
“灝軒……”
“我隻問你是不是！”
明安灝軒一臉悲痛的嘶吼著，不知何時他的手已經拽過衛盞疏的衣領。他雙目猩紅的望著麵前的衛盞疏，那樣子似乎隨時都會失控的猛獸一般。
衛盞疏一手握著明安灝軒的手，想要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衣領上掰下來。然而卻是不能，明安灝軒幾欲咆哮道：“你解釋啊，衛盞疏，你不是有很多道理嗎？現在把你那些大道理重新說一說好不好？你從頭到尾都在騙我，是不是！你回答我啊！”
“明安灝軒，你冷靜一點。”衛盞疏拽過明安灝軒的手。兩人一掙一奪間，衛盞疏手上的佛經砸落下地。連帶著桌上那個栩栩如生的麵人都摔了下來，啪的一聲，破碎成片。
明安灝軒雙目欲裂道：“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為何連你都在騙我？衛盞疏我信你至深，你傷我至此，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活得太久了，活到連心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