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她們便看見一片汪藍海水洶湧澎湃的拍擊侵蝕著海岸。小九按低雲頭朝海麵奔去,她伸手去攬身後的長歡。
五指伸出觸到的卻是一片柔嫩花瓣。她猛地轉身回頭,卻見長歡的皮肉正在風化,她的鮮血一路滴墜落到底下的大海中。
小九試著伸手去觸長歡那幾欲透明的臉,可是很快她的手去是空空的從她臉上穿過。長歡微微扯動一下嘴角露出一個艱難的笑容來。
長歡靠在小九懷中氣若遊絲道:“我要死了。”
“不……不會的……”小九將頭搖的猶如撥浪鼓一般。她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長歡無力的抬起那隻幾欲透明的手。她看見小九的眼淚隔空穿過她那幾欲透明的手心。她好想輕觸一下她蒼白的臉孔,撫去她那一臉的愧疚和心痛。
她殘存著一口氣道:“不要責怪自己。你也盡力,即使是神也不是萬……”
一句話未完。她的手從中滑落。身子越來越接近透明,最後化作一片熒光散落在茫茫大海處。還留在小九懷中的是一具白骨。
白骨遇風開出花來。它們是從骨髓中鑽出來的花,白骨碎屑從花脈間細細滑落。那顏色是與大海一樣的深邃幽藍。花葉迎風旋舞,陣陣風來,鹹濕的海風撲麵而來。在這鹹濕中還夾著清清淡淡的骨生花香。
小九身子一沉,頭一昏,竟生生的從白乙劍上栽下來。烈烈風聲從她兩側滑過,她無力張大雙眸望見一天空的雪花的撲零落下。
天地茫茫,底下海水幽藍。這一路跌的很快,不久後隻聽著咚一聲巨響。她整個人掉入無盡的大海中,幽藍的海水漫進她的口中,鼻中。灌進她的眼睛裏,她看見海麵上有朵朵幽藍骨生花綻放開來。
巨大的落差讓她本來已經受了內傷的身子,噴吐出一口殘血來。深紅色血液暈染了幽藍,這一路詭異的有些美麗。
海水將她的身體漫灌,這似在無形中給了她一道壓力隻將她壓往底下。她一直掉一直掉,但卻沒有覺得害怕。她宛若嬰兒回歸母體一般,安靜從容。
忽然有人如一尾魚般朝她奔過來。那個人很快,似電光火閃。下一瞬,那人一雙鐵腕已經攬過她的身子,將她往海麵上帶出去。
砰一聲,明安灝軒已帶著小九飛出幽藍海底。這一路他隻攬著小九一路踏浪而去,輾轉騰挪間,已一路踏著海浪來到岸邊沙灘上。
明安灝軒隻將小九平放在沙灘上。這之後便一下一下按壓著她的肚臍。隻打算將她一肚子海水給擠壓出來。
一陣按壓後。小九哇的一聲吐出幾口海水來。整個人也慢慢醒轉。明安灝軒見她已醒轉。一顆七上八下的心這才放回肚子裏。
隻要想到就在剛才,就差那麼一點點她就有可能在這世上消失。他整顆心便亂了,一直以來的沉穩,隻因她一個神情,一個受傷的眼眸便方寸大亂。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現今究竟是怎麼了。
見小九醒了。明安灝軒當即破口大罵道:“怎麼為一個妖精你想要與她一起死啊,你們才認識了多久?你為了她不惜與北邙公孫氏翻臉,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