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盞疏的心在某一刻裏。忽然跳漏了半拍,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受。內心深處有無盡的悲傷在蔓延開來,他的心可以感受到另一個人的孤獨無助和傷感。
他喃喃道:“小九,你又害怕一個人了獨處是嗎?”
他一隻手緩緩的按著自己的胸口。閉目深思的那一瞬,仿佛可以看見她在荒野中無盡的奔跑。在荒野中忍受孤獨和煎熬。
他雙眉微微擰緊。就近擺在麵前的那盤棋局,黑白棋子已經縱橫。但是下棋人的手已無法再繼續,因為他的一顆心已經亂了。
這就是把自己的心分給別人的感覺嗎?你會感受到她的悲喜,她的落寞和無助。你會心疼她的心疼。衛盞疏緩步起身。
衡蕪殿很空曠,空曠到讓他覺得這世上就隻存在他一個人了。許多年來,他都沒有過這幾日以來的感覺。躊躇猶豫傷感,這些都不是屬於他的情緒。
衡蕪殿中,衛盞疏一手推開一扇窗戶。他視線稍稍穿過院前那滿樹的桃紅枝椏。他一手緩緩按住胸前那顆在敏感不安的心。
似乎想隔著自己的胸膛去安慰另一顆受傷的心靈。他不知道該怎樣才能保護她,也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安慰她。
他想他要把她送去哪裏,又有誰可以保護她?免她驚免她擾免她流離失所,顛沛一生。小九,對不起,我不能在你身邊,不能給你任何安慰和幫助,甚至我也不能讓你知道,我喜歡你。
衛盞疏靜靜佇立在窗前遙望那桃樹枝椏。他想,她肯定會沒事的。
天下起雨來。衛盞疏將手伸出窗外,厚實的掌心接落掉下的雨水。點點滴滴宛若離人淚。
同一場雨飄落在逍遙穀,也落在臥龍山莊下的那條長街上。彼時,小九還跪跌在地上。雨水砸落時,濺起的泥汙濕了她一臉。
如豆大的雨珠一顆顆砸落在她身上。藍梓旋打傘來時。隻見小九還跪跌在地上,她想,她是忘了爬起來還是不知道下雨了?
一把傘,撐起了傘下兩個人的世界。她蹲身落在小九身邊,水藍色的裙擺鋪落一地。宛若花兒飄落在水上。
小九猛地轉過身來望著麵前的藍梓旋。此時她臉上滿臉水痕,那些痕跡讓人分不清這究竟是雨還是淚。
小九猛地起身,藍梓旋一手按住她的肩膀。而後抬手為她拭掉臉上淚痕道:“不要哭。”
小九撐地起身,一手攬過藍梓旋的肩膀。天上大雨如注,地上她心傷似海。“梓旋,我忍不住,我控製不住自己,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沒事的,沒事的。”藍梓旋一下下的拍撫著的小九的肩膀道:“沒事的,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人……”小九喃喃自語一番,而後腦袋隻耷拉著從藍梓旋的肩膀上落下來。她人已經混昏厥了。
藍梓旋一手攬著小九的肩膀。五指輕輕拍撫著小九的肩。直到確定她真的完全無意識之後,她才扶著小九顫巍巍的起身往回走去。
自那日李雲逸帶人來絞殺眾人之後。長街中所存活下來的人就隻剩諸葛離一個了。那日小九昏厥之後,藍梓旋讓諸葛離吞下避水珠,而後帶著他與昏厥的小九一道躲到了海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