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佛桑幾度開滅。佛桑花紅如火,月華如練。明安灝棕的視線掠過明安宸蘿的肩頭,掠過她身後的一樹如火佛桑。而後定定的落在夜幕中遙遙的一輪銀月上。
他眸中帶著三分落寞,三分愁悶,鬱鬱不得誌。還有六分就是孤獨。他想,若不是三年前那場禍事,明安一族怎麼淪落到今日這個地步。
重振一個家族昔日的繁華談何容易。更何況,今日的明安家族,兄弟不齊,手足相殘。明安灝然一心想要明安灝軒死,明安灝軒則恨他入骨。
一個家族,兄弟手足如一盤散沙,任他有力挽狂瀾的能力,也不能在失了手足的情況下一人獨自來拯救這個垂危的家族於危難之中吧。
明安灝棕眸中的落寞還有疼痛全部落進明安宸蘿的眼中。她胸中泛起陣陣苦澀,聲音暗啞道:“哥,你是不是有很多煩惱的事情?”
明安灝棕搖搖頭。隻伸著手去揉揉她的腦發,待將她一腦門的頭發揉的亂七八糟的時候,才滿意道:“什麼事情都沒有,你不用擔心。”
明安宸蘿聞言,就知道明安灝棕是怕她難過,所以選擇隱瞞很多事情。至少在她麵前,他是隱瞞的。思及此,她隻覺得這一刻自己太過於渺小無能了。若是明安宸汐在此是不是要是另一番風景?
思及此,她隻落寞的望著懷中的小狐狸。明安灝棕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才看到她懷裏不知什麼時候抱了隻保白狐狸。
他笑道:“哪來的小狐狸,長得這麼乖巧可愛還透著幾分靈氣,是隻機靈的狐狸。”
明安宸蘿一聽,當即有幾分洋洋自得。她一雙手捧起小狐狸的前爪,驕傲的對著明安灝棕道:“哥,你也覺得它會是隻不同凡響的小狐狸對吧。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明安灝棕聞言緊繃著的一張臉,忽然扯動嘴唇訕笑出聲。他一臉寵溺道:“對,我妹妹養的狐狸,自然是非同凡響的。”
明安宸蘿一聽覺得這話讓她十分受用。一得意,她便將那日如何與白狐狸相遇,如何將它撿著帶回府中的事情說了一遍。
在明安宸蘿的話語聲中。明安灝棕難得的平展開眉頭,哈哈大笑幾聲。
明安宸蘿抱著白狐狸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待她看到連日一直陰鬱的明安灝棕展顏歡笑時,心裏竟如佛桑花開一般。
她覺得此時,若能讓自己的兄長開懷一笑也是好的。她的願望一直很小,一願身邊親人身健和睦,兄友弟恭。二願,選一人白頭,擇一城終老。
待問玉帶著長雲穿過遊廊,走過佛桑花徑朝這走來的時候。明安灝棕隻斂去之前輕鬆自在,隻起身迎候正隨問玉迎路而來的長雲。
明安灝棕起身麵朝著長雲道:“不知前輩前來,請恕晚輩失迎之罪。”
明安宸蘿見明安灝棕起身。自己也急急忙忙的抱著白狐狸站起來。長雲一雙眼珠子幾乎黏在明安宸蘿懷抱的小狐狸身上。
他連忙擺手,道:“哪裏哪裏,是我不請自來,還請家主不要怪罪才是。”
明安灝棕道:“前輩能來明安府,恰恰令明安一府蓬蓽生輝。此乃明安之幸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