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灝軒見小九在愣神,隻一張臉微微逼近她的臉頰。小九身子猛地一顫,竟生生的跌倒在地。滿眼驚慌,猶如受驚的小鹿一般不知所措。
他本欲上前伸手相扶,小九當即拿劍鞘指著他的胸膛,命令道:“從現在開始,你不得靠近我十尺之內,否則,我劍必然出鞘!”
寂靜從這個時候開始蔓延。青天白日下,白玉石階旁,桃紅如雨紛飛。小九一身白衣跌坐在地,她眉目清冷,臉上神情肅穆。手中長劍在鞘,但劍鞘卻直直的對準明安灝軒的胸口處。
明安灝軒一席冰藍袍衫在風中獵獵而響。三千青絲於空中翻湧著,與那些落紅糾纏不休。他眸間三分笑意七分冰冷,薄唇輕啟道:“我若是想對你如何,僅憑你一柄青鋒劍,能耐我何?白姑娘,你當真以為你在這裏學到的東西足以與我對抗了嗎?”
小九眸中一緊。心中更是百味交集。明安灝軒輕笑出聲。這笑聲裏,多了一絲嘲諷,多了一絲不屑。之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小九踉踉蹌蹌的起身。她望著那一抹藍色越走越遠,手中的劍卻是越握越緊。那一刻,她在心裏發誓,終有一天,她要變得足夠強。讓任何人都沒辦法威脅自己,讓自己可以保護自己,也許還可以保護以後想要保護的人。
逍遙穀外,清清河水上。南宮煜,獨坐扁舟,身上還是穿著那件墨色的連帽披風。頭上戴著一頂竹笠,稍稍掩蓋住眼臉,隻留出一個下顎。
手中握著一根長長的釣竿,腳邊擺著一個竹子編成的籃子,裏麵放著幾條巴掌大的桃花魚。
清風送往,水麵微微泛起波痕。幾片桃色花瓣從天而落,伴隨著這幾片落花飛下之際。永胥攜眾弟子,禦劍而來。
見河麵上,不知何時有這麼一號人物,特意落於水麵之上。足尖輕點河麵,他已盈盈立於水麵之上。拱手與扁舟上垂釣的南宮煜道:“在下逍遙穀弟子,永胥,敢問先生尊姓大名,何故來此?”
南宮煜微微抬高帽簷,帽簷遮蓋的眼臉上投出一片陰影來。他眸深如水,唇邊一抹淡淡淺笑。他不似明安灝軒的邪,也不似衛盞疏的冷,亦不似白羽的瀟,更不似封塵的嚴。
在他身上,隻用了世人的一句話,謙謙公子,溫潤如玉。
永胥在看清來人後,連忙拱手冰冰有禮道:“在下不知竟是六公子在此,前來叨擾還望見諒。”
南宮煜沉沉開口道:“今日你們逍遙穀可是出了大事,河麵上來來往往的人頗多,令我的魚兒都不敢咬鉤了。”
“還望公子諒解。”永胥拱手作揖道。
南宮煜重新壓低帽簷,複道:“走吧,別驚了我的魚。”
永胥如蒙大赦般帶人離去。
南宮煜抬眸望著那群人漸漸走遠。複重新布下他的魚餌來釣魚。
魚餌才剛剛撒下,一切都還隻是個開始。三月暖春的逍遙穀,需要一場驚天動地的血祭來打破它沉默千年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