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默了,有什麼後果,她不知道,而且她也不知道那個竟然是禁地?既然是禁地,那為什麼自己還能進去?
半響後,衛盞疏淡淡的說道:“我罰你到逍遙峰藏雪樓中,麵壁三年。你服不服?”
直到很多年以後,衛盞疏都還記得小九抬頭時的動作。隻一個動作,她一寸寸的抬起頭,整個動作緩慢又莊重。
最後她也隻是將心中所有委屈慢慢的壓回心頭,隻緩緩的說一句:“弟子,服。”
當小九踏出衡蕪殿那一刻,衛盞疏靜靜凝望著她越走越遠的身影。她背影蕭索孤清。這一刻,他心頭忽然有一陣碎痛,這感覺讓人不容易察覺,這個細碎的傷口也不疼,隻是讓他有些壓抑的難以呼吸。
明安灝軒從衡蕪殿後走出來,說道:“藏雪樓,麵壁三年。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想起宸汐當年也是在藏雪樓麵壁然後她認識了一個人。”
“你說,她會不會是第二個宸汐?”明安灝軒望著小九越走越遠,最後凝聚縮成一個小點,消失在無盡的桃花雨中。
衛盞疏淡聲道:“不會。因為,她是白小九。世上隻有一個明安宸汐,也隻有一個白小九,除了她們本人,其他相似的都是代替都是贗品。”
明安灝軒站在大殿上,遙看著衛盞疏道:“你讓她麵壁三年,是不是想磨去她身上的戾氣?”
衛盞疏沉默。他這麼做的確是與明安灝軒說的一樣的,他希望磨去小九身上那絲若有似無的魔氣。
明安灝軒見衛盞疏不說話,繼續說道:“她所有的戾氣,都是因為沒有人保護,其實她也是一個很單純的小姑娘,你待她好,她便會掏心掏肺對你,你對她越冷淡,她就離你越遠。”
“你似乎很了解她。”衛盞疏如是道。
明安灝軒輕聲歎口氣,他的笑容不知怎麼的卻有些苦澀。他現在忽然記起他們第一次初見時的場景,她攀在樹上,努力的伸手去夠樹上的桃子。
如若沒有宸汐,真的想為她摘一個桃子。
明安灝軒淡淡的說道:“如果一切可以從來的話,我想為她摘一個桃子。”
可惜,命運寬宏卻也無情,時間的強大之處在於一個人可以犯錯,也可以悔改,但永遠沒有從頭開始的機會。彌補永遠填補不了傷痕,即使是傷口已經結痂,但是身上那淺紅色的傷痕還在,午夜夢回再次想起時,都會疼痛的落淚。
這是他的自私,傷害的人,犯下的錯。他知道自己錯了,但是他卻不會認錯,更不會愧疚。因為一旦愧疚了,心就軟了。
衛盞疏眺望著大殿外的桃紅紛飛,不知所想,不知所思。他隻是靜靜的站著,將自己站成一片孤獨的風景。
逍遙峰頂上,南麵的山坡上有一樓,名曰藏雪樓。逍遙峰上,大雪紛飛。站在樓台上,望天似乎隻要一伸手就可以夠著那片灰蒙的天際。
小九一人,扶著欄杆站在樓台上。有時候,她抬頭看看天,有時候她又低下頭,俯瞰地上一片白雪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