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了清嗓子,壓低著聲音問:“你是府中的護衛嗎?”
黑影沒有回答她,隻縱身從牆頭上飛到空中。冷雨暗夜中,小九隻看見那個黑色身影,如鳥一般飛翔離開。
床榻上,明安宸汐還在昏睡著,隻是她一雙秀眉緊凝,小巧的巴掌臉上,浮動著那些不安與痛苦的,她喃喃夢囈道:“師傅……”
陰暗地宮中,血火翻滾燃燒。宮中主位上,明安灝軒大馬金刀的坐在那張黑木漆金的大椅上。斜長細目微眯,手中乾坤扇輕握。神兵利器的扇骨外,紅豔鮮血慢慢滴墜到暗紅帶黑的玉石板上。
七夫人隔岸觀火一般袖手站於一側。固夢一身白衣冷若冰霜的站在一處角落裏。四個人,一個坐在高堂主位上,兩個站在地上各人各角。地上伏趴著一個渾身帶血的人。
“你還有一次保命的機會。”明安灝軒把玩著,手中的乾坤扇,細長雙眸微微挑起。
巫師趴伏在地上,慢慢弓起身子。朝著明安灝軒跪下來,他是明安府世代巫師,祖祖輩輩,子孫後代都是明安府的巫師。守護明安府,助曆代暗宮宮主,趨吉避凶是他存在的使命。
所以他沉默著,沉默是他唯一能讓明安灝軒趨吉避凶的最好方法。
明安灝軒見他一副打死不說的神情,頓時怒從心起。乾坤扇當即從手中擲出殺向巫師,巫師,隻沉默的跪在地上,不躲不閉。認命一般的閉上雙目,如若這就是結局,那他接受就是了。
過了半響,巫師也沒感受到那致命的一擊將自己擊殺在地。他睜開眼,隻見那一身白衣勝雪的固夢,已然站在他麵前。單薄肉身替他生生扛下那柄乾坤扇。
血,頓時紅了白衣。她隻是明安灝軒手中的一枚棋子,一個殺手。棋子和殺手都是不可以反抗主人的,所以她隻得用身體替巫師扛下明安灝軒的怒火。
七夫人腰肢,蓮步輕移。吐氣如蘭道:“二爺,息怒。”
明安灝軒起身,一手召回還插在固夢身體裏的乾坤扇。乾坤扇飛出,帶出一串鮮血滴落。固夢頓時一張小臉煞白著,捂傷單膝跪地。
明安灝軒居高臨下的望著地上的兩個人,足步輕移,瞬間來到巫師麵前。他俯身,隻一手將巫師的下頷掐起來,那雙如山般深沉的眸子來,帶著一抹嗜殺。
他冷聲道:“我沒想到,你竟然隱瞞了我這麼多事情,說說,你還準備隱瞞我什麼,隱瞞到什麼時候?”
巫師連連搖頭,苦求道:“二爺,並非屬下有意欺瞞,而是屬下不能說,三年前您已逆天行事一次,自斷十年陽壽,這一次屬下決不能看著你做出於己不利的事情來了!”
巫師句句肺腑,懇誠。忠心是他們唯一的要求,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按著這個要求做事。
明安灝軒那掐住他下頷的手,轉為一手鎖住他的脖子。他眸中帶血,變得有些赤紅,聲音黯啞邪魅道:“告訴我,掌令使,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