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宸蘿,一張小臉紅若透明。柳眉微蹙,小腳一跺,便氣嘟嘟的道:“你竟然打趣我,我不跟你說了,我找九妹妹去。”
說完一溜煙似的奔了出去。
窗外木樨花落,一地女兒心事,割碎在花糕裏。
小九拎著食盒走進來時,見明安宸汐半臥在竹榻上,手中書卷半合,另一隻手捂著唇發笑。也因為這笑聲,使她原本煞白的一張臉,帶了些許紅潤。
明安宸蘿就坐在她身旁,眉飛色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話。逗得明安宸汐連連嬌笑。可是再見到小九進來後,明安宸蘿忽的安靜下來。
明安宸汐笑著對小九說:“辛苦你了,九兒。”
小九將糕點從食盒裏拿出,放到明安宸汐旁邊的一張小幾前。明安宸蘿手快的拿過一塊糕點,放到唇邊咬著說道:“妹妹隻說,九兒辛苦,卻不說我辛苦。這花糕可是有我一半的功勞。”
“那辛苦姐姐了,即是親姐妹倒也不用如外人一般生分客氣,你隻說,要我如何補償你……”明安宸汐笑道。
小九在一旁看著,隻覺得心安。這麼多天以來,她見慣了九姑娘那苦笑的表情。今日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這麼開心。遂也不做打擾,隻默默轉身,走了出去。
臨出門前,她隻聽著明安宸蘿說:“若是要補償,便是你快快好起來,陪我逛逛楚丘城可好?”
她抬步邁出門檻。明安宸汐的回答,模模糊糊飄散在她身後。
才剛跨出門檻。屋簷下,便紛紛揚揚的下起雨來。小九抬頭看去,隻見穹頂灰蒙,天上落雨紛紛。八月秋雨,天又涼了幾分。
她沿著煙雨長廊走去。木樨花夾著雨水斜灑進來,微微潤濕裙擺。轉過長廊,明安灝軒身如修竹一般站在廊下。頭,微微仰起,雙眸凝視著頭頂上暗沉的天空。
小九愣愣站在廊下,兩人隔著十步站定。她朝著明安灝軒福身道:“二爺。”
“聽說,你為宸汐做了花糕,她可愛吃?”明安灝軒淡淡的掃她一眼,淡漠道。
“姑娘,跟八姑娘在房中。我還沒看她吃過。”小九說道。
明安灝軒聽聞,繼續望著簷外飛落得碎雨道:“小九,你可還記得,你父母的模樣?”
小九點點頭。記憶中,那對已經去世的父母形象依舊深刻。明安灝軒溫聲道:“這些年,一直一個人很苦吧。”
明安灝軒的聲音很輕,仿佛是落在頰邊的細雨碎花。輕的似乎沒有一絲力量,但卻如一根大棒一樣敲在小九的心頭。這些年,一直一個人,很苦吧。
“二爺,這些年,你一直不是一個人,難道就不苦嗎?”小九說道。
聲落,在那從屋簷上飛濺下來的水滴忽然變得如豆一半大。劈劈啪啪砸落下來的時候,多了一份力度。嫋嫋青竹,壓彎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