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亞根忽然闖進她的房間。徐天音以為他“終於忍不住”了,嚇得擁著被子往床裏縮。
“不是的!”亞根知道徐天音誤會了,趕緊勉強露出笑容,“我這是為你而憤怒……你知道麼,父王已經送赫帝斯啟程回埃及了……他走時很是高興,甚至都沒有提及你!”
徐天音就像被人用大錘兜頭打了一記,靈魂都似乎和身體分離了,卻依然嘴硬,“這是真的麼?我並沒有看見……”
“好吧。”亞根用力地咬了咬牙,臉上的神情悲憤到淒厲,“我就帶你到港口去看吧!”
亞根帶徐天音去港口的時候,赫帝斯已經啟程了。徐天音遠遠地看見他站在船頭,果然是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似乎沒有任何遺憾。她惘然地苦笑了一下,忽然感到喉頭一甜,之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床上了,亞根一臉憂慮地站在床邊。原來她在港口吐血暈倒了。見她醒來後亞根拚命地安慰她。並說自己以後好好珍愛她,至少比赫帝斯好一千倍。徐天音蒼白地一笑,似乎很感激,心裏卻仍在盤算逃跑。赫帝斯這是什麼意思?她一定要追上他問個清楚!
又是夜晚。今天的月亮特別的害羞,早早地躲到了黑雲後麵。徐天音像個老鼠一樣藏在床後,迅速而又詭秘地活動著。她的體力已經完全恢複了,在亞根麵前卻依舊裝得衰弱得拿不起勺子。不過她覺得自己已經偽裝不了多久了,所以得趕快行動。她今天晚上就打算出逃。她把被子、床單、地毯全部撕碎,扭在一起做成繩子。至於怎麼弄斷那鐵窗,小case啦,《尼羅河女兒》裏早就交待過怎麼用杠杆原理弄斷鐵窗。
徐天音覺得自己已經編好了足夠長的繩子,便開始擺弄鐵窗。她剛把一條堅韌的布帶套到鐵窗上,門就“唰”地一聲打開了。一種熟悉的淩厲氣息衝向她的後背,徐天音脖子上的汗毛“唰”的一聲立了起來:她已經知道誰來了。
“你果然還是想逃啊!”亞根的聲音響起,裏麵充滿了怒氣。
“我……”徐天音驚恐地轉過身來,眼淚已經奪眶而出。她並不僅僅是因為害怕而哭。在喜歡自己的男人麵前,眼淚是最有效的武器。
“你不用解釋了!”亞根用力地一揮手。徐天音驚訝地發現他的臉上不僅僅是憤怒,而是“悲憤”,其中還包含著濃濃的沮喪和自我嫌惡。而他接下來的話讓徐天音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是想去赫帝斯那裏麼?我就送你去他那裏!你們!去幫幫她!”
徐天音怔怔地看著他,還沒來及說什麼就被侍從們挾持出門。亞根說完那句話後就背過了身,似乎不願再看她一眼。
不會是要送她去閻王爺那裏吧?天哪,難道他實在壓不住對赫帝斯的仇恨,已經派人追上赫帝斯,把他殺害了?想到這一點後徐天音猛地慌亂到了極點,本能地掙紮了起來,同時歇斯底裏地大喊。她的叫聲像刀尖一樣戳破了夜晚的寂靜,也戳進了侍從們的耳朵裏。相信侍從們的感覺一定也像被尖刀戳耳,但都鐵青著臉不理她。徐天音叫了一陣之後就怔怔地住了口。因為她發現侍從們也許不是送她去黃泉--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們早就用東西塞住她的嘴了。
侍從們送她上了一艘快船,在海上航行了幾天之後,追上了送赫帝斯前往埃及的船隊。侍從們送她上了那艘桅杆上鑲著金箍的大船,未沾挑板就垂手離去。
見到她的時候赫帝斯隻是淡淡地一笑。“驚訝麼?”
“沒有……”徐天音惘然地笑著。按理說她見到赫帝斯時一定會激動得大哭大叫,現在卻感到情感都被封在了身體裏,悶悶地發作不了。
“這些天你一定很害怕吧。”赫帝斯的笑意依然是淡淡的。
徐天音沒有回答。隻是飛快地轉動著眼珠。
赫帝斯看出了她的僵硬,悄悄地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是被亞根擄走的,卻不能輕舉妄動。因為我們都等於在他的掌握下。所以我隻有先離開,然後……在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