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認識她嗎?你幹嗎要這樣扭她的胳膊,不怕傷到她嗎?”少女眨巴著眼睛,好奇地問亞根。她的語氣是和哥哥對話時該有的語氣,帶點嬌柔有點撒嬌,卻讓任何人都無法抗拒。
“哦,是的,我認識她。我沒有扭她的胳膊,我隻是有點急……”亞根趕緊放開了徐天音的胳膊,對少女和藹地笑著,溫柔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怒氣。
“那就好……”那少女溫柔一笑,笑容甜美得就像掛著蜜珠的玫瑰,“她是我的第二個客人,我和她聊得很開心,”接著無比期待地看向亞根,棕黑的眸子亮得幾乎要滴出水來,“哥哥,有赫帝斯的消息了麼?他什麼時候能再來看我?”
亞根的臉猛地僵住了。徐天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少女,偷偷地苦笑起來:她明白亞根為什麼對赫帝斯這麼刻意保全了。是因為他真是個好哥哥。他怕傷害到赫帝斯對妹妹不好交代,因此對他一直照顧。不過,他似乎不大想讓赫帝斯接近自己的妹妹。任何正常人都知道這段畸戀不會有好的結果。不過可以看出他也在為難。因為可能赫帝斯對他妹妹來說是這世界上唯一的陽光,甚至可能是繼續活下去的理由。想到這裏徐天音忽然不屑地撇了撇嘴。不知道赫帝斯是不是知道這一點,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如果是這種情況,他就有些無恥了。
“你放心,我會再帶他來見你的。我一直在聯係他……”亞根思忖著說,吐出每一個字時都小心翼翼,生怕傷到他妹妹玻璃般的心。少女一聽他這麼說目光立即黯淡下來,頭也軟軟地垂了下來。其姿態之美,就像一朵稚嫩的百合在寒霧中黯然折腰。徐天音不禁感歎造化弄人,給了少女傾國傾城的容貌,卻也給了她舉世罕見的殘疾。至極的缺憾有時可以產生極致的美,眼前的少女就是個典型。不過這隻是女人的想法而已。
“你不用擔心啦,雖然我沒能把他帶來。但我知道他也想見你,我聽他說過的!”亞根一見少女開始傷心,立即驚慌失措起來。
這句話一聽就是亞根為了安慰她而說的假話,但少女還是露出了欣慰的神色,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亞根僵硬地笑著,目光卻明顯黯淡了下去,顯然心裏很難過。徐天音忽然感到非常心酸,不忍再看再多看那少女一眼。亞根見徐天音眼圈發紅,似乎馬上就要哭出來,慌忙強笑著對少女說:“這個女孩是父王的客人,父王正找她呢。我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然後捉住徐天音的手腕就往外拖。他可不能讓徐天音在妹妹的麵前哭出來,這樣等於向她強調她的命運有多麼淒慘。
他拖著徐天音逃也似地出了地下殿堂,關上門之後就立在門口不動了。徐天音也終於哭了出來。
亞根的臉色本來無比的凝重陰寒,簡直像無法解凍的冰崖。但看到徐天音為他妹妹悲傷流淚後,他的臉色慢慢地緩和下來,最終變得溫柔而哀傷,“你哭什麼?”
徐天音用手背擦了擦眼淚,並沒有答話。
亞根惘然地笑了笑,低下頭含混地說了一句,“謝謝你……你見到她後,並沒有把她當成怪物,還為她而哭泣……真是非常謝謝你……”
“呃?”徐天音一驚,正要說些什麼,亞根的神情卻已經回複如常,微笑著對徐天音說,“回去換件衣服吧。你身上太髒了。”
亞根把徐天音送回她的住處,又叫宮女給她拿了一件亞述的女裝。亞述的衣服頗具遊牧民族色彩,鮮麗的長衣上墜著長長的流蘇,配飾也頗有幾分波西米亞的味道。徐天音拿起衣服看了看,竟發現衣服上繡滿了銀絲,連扣子都是寶石做的。
徐天音輕手輕腳地穿戴整齊,站到鏡子前端詳自己的容顏。老實說,她那遠東人的長相更適合這種帶點波西米亞風味的服飾,用金片串成的耳墜使她顯得更加俏皮和可愛,綴著流蘇的鮮麗長衣襯得她的體型更加嬌小,皮膚更加顯得白嫩細膩。
徐天音看著鏡子裏美麗的自己,微微有些陶醉。女人都是愛美的。
就在這時亞根進來了。他見到徐天音煥然一新的樣子後眼睛一亮,但隨即便把自己的驚喜掩飾起來:“我們亞述國的服飾也很漂亮吧。”
“是啊,”徐天音微笑著欣賞著那些墜著長長鏈墜和金片的飾品,“我很是喜歡呢。”
亞根微笑著凝視著她,遞給她一方蜜色的麵紗,“把它也戴上吧。我們這裏的法律規定,婦女不戴麵紗上街要受處罰的。你雖然不是我們亞述人,也入鄉隨俗一下吧。”
徐天音欣然接了過來。把它蒙到臉上之後她才發現這麵紗的材質很不簡單。這個麵紗折在一起是蜜色,展開來後卻似乎還帶了種淡淡的藍色,把它蒙到臉上之後臉上就像籠了層迷幻而又華麗的薄霧。人說霧裏看花水中望月,戴上麵紗之後的徐天音反比不戴麵紗時還要美麗動人。亞根凝視著鏡子中的她,慢慢地走到她身後,語氣陡然變得低沉而怪異,“真美啊……比我見過的所有的亞述女人都要美……你為什麼不幹脆作亞述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