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音和那女孩很快就把衣服換好了。托彌斯又叫那女孩把身上的首飾摘下來,遞給徐天音。徐天音呆呆地接過了一枚戒指,忽然快如閃電地把戒指朝油燈扔去。
戒指竟準確無誤地把油燈打滅了!托彌斯他們眼前陡然變得一片黑暗,不禁呆了一呆,徐天音就趁這個時候衝了出去。
托彌斯他們立即追了出來。徐天音聽到他們的腳步聲漸漸逼近,覺得落到監獄看守手裏都比落在他們手裏強--他們應該沒有本事把監獄裏所有的看守都買通,幹脆橫下心來大喊大叫,一邊喊一邊把那女囚的外套從身上扯下來。監獄裏的人頓時被驚動了,士兵們從各個門裏衝了出來,令人訝異的是,他們並沒有怎麼注意徐天音,而是紛紛朝追趕她的托彌斯一夥衝去。
兵器撞擊聲響徹監獄,托彌斯他們和士兵們開始了激烈的戰鬥。托彌斯他們個個武藝高強,普通的士兵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但士兵的人數遠遠多過他們,一個被打傷了又有三個人衝上去,托彌斯他們很快就陷入劣勢。不過正因為他們武藝高強,監獄的士兵和看守全部集中精神對付他們去了,沒有人再去注意徐天音。徐天音就趁這個機會逃出了監獄。
徐天音根本不認識推羅城裏的路,隻是一股勁地往陋巷裏鑽。對她來說現在是人越少的地方越安全。她在陋巷裏發現了一個廢棄的大宅,宅子裏還有一個非常隱蔽的地下室,立即覺得這是躲藏的好地方。經過幾番驚嚇和一次拚命奔逃,她已經疲憊到了極點,幾乎是倒在地下室的地上就睡著了。在睡夢中聽到老鼠吱吱亂叫,她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想著明天把他們捉住烤來吃--金庸的書裏不是說老鼠肉像瘦豬肉一樣好吃嗎?
不知不覺中,徐天音已經強悍到能讓以前的自己感到害怕了。
天快亮的時候徐天音又聽到了一些異響。這個聲音很沉很寬,不像是老鼠發出來的,倒像是人的腳步聲。徐天音猛地從夢中驚醒,縮到地下室角落的雜物後仔細聽。
是人的腳步聲……有什麼人正在地下室上麵走動……正慢慢接近地下室的門……
徐天音打了個冷戰,從地下揀了幾塊碎石子。正在這時地下室的門開了。外麵的光線像灰白色的煙霧一樣流了進來,一個滿身是血的人出現了。
那個人身上受了好幾處刀傷,每走一步都會有鮮血從身上滴下來。他掙紮著坐到地下室的中央,撕下衣襟給自己裹傷,一邊裹傷一邊劇烈地咳嗽。一聽他的聲音徐天音的耳朵就豎了起來,心也迅速地沉了下去:糟了。這還真是冤家路窄……這個人竟然是托彌斯!
托彌斯包好了傷口之後就按著胸口喘氣。他是正對著門坐著的,徐天音不管從哪個方向逃都會被他發現,隻有等他暈倒後徐天音才能逃跑。於是徐天音就眼巴巴地盼著他暈倒,沒想到他就是不暈,還緊緊抓著劍柄,一副還有餘力戰鬥的樣子。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徐天音的肚子越來越餓--從昨天晚上開始她就沒吃過東西。她用力咽了口唾沫,妄圖通過幻想來緩饑餓,冷不防肚子響亮地叫了一聲。
“什麼人?”托彌斯立即朝角落看了過來。徐天音猝不及防,索性橫下心衝了出來,把手裏的石子一齊朝托彌斯打了過去。托彌斯一麵躲閃,一麵用力把劍超徐天音擲了過去。徐天音奮力一閃躲過了劍鋒,還沒來及狂喜就感到腳踝上一陣劇疼,接著“嗵”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糟了。她把腳崴了,而且還崴得頗重。
托彌斯奮力站起,想拿回長劍,沒想到剛一用力就劇咳不止,隻能無奈地坐回地上。徐天音趕緊用腳尖把劍踢到了兩人都拿不到的地方,結果觸動了傷處,腳踝腫得更大了。
這下兩人都不能動了。一時間地下室裏隻剩下兩人困獸般的喘息聲。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你是來追我的麼?”徐天音強作鎮定地問托彌斯。
“哼,我才沒興趣追你呢。”
“那你怎麼會來這裏的?”
“別以為隻有你一個人會找地方躲!”
徐天音啞然失笑:是啊,藏到僻靜處並不是她一個人才有的思路。
“哈哈,這麼說你也是慌不擇路跑來的嘍?你的手下都到哪裏去了?”徐天音幸災樂禍地嘲笑起他來。
“哼。”托彌斯已經蒼白如紙的臉上泛起一陣淒紅,冷笑著說:“我的手下很快就會找來的。”
“你騙誰啊。”徐天音輕蔑地斜睨著他,“我看你的手下全失陷在監獄裏了吧。要不就是和你失散了。不管怎麼說,你現在已經是孤家寡人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托彌斯以為徐天音有傷害他的意思,頓時有些慌亂:“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