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霜,幹了這杯我就走了,以後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等姬旋霜說話,楚尋一口吹幹了手上的啤酒,隨即一個漂亮的拋物線,哐嘡一聲易拉罐準確無誤地投進了垃圾桶裏。
“漂亮”姬旋霜咧開嘴毫不吝嗇她的笑容與讚揚,卻在對上黑夜裏看過來的楚尋依舊亮得可怕的眸子時笑容僵了僵。
看她不自在,楚尋的手掌悄悄握緊,臉上卻露出嬉笑的表情:“我都要走了,你就沒點表示?至少也得擁抱一下吧?”
姬旋霜的眸子閃了閃,正要開口,然而有人比她動作更快。
“楚尋”
遠處傳來女人柔柔的呼喚,明明不多大的聲音卻清晰地傳到了兩人的耳朵裏,遠處昏黃的燈光下站著一個柔弱的女人,被燈光拉長的影子讓她看起來越發清瘦,那是楚尋剛開始交往的女朋友。
楚尋對著女人揮了揮手,這才轉頭對著旋霜笑了笑說:“看來,最後也撈不著一個擁抱。”說罷他俏皮地笑了笑:“算了,讓她誤會可就不好了。”
見姬凝霜還是沒有什麼太大的表情,他眸子一暗隨即弱弱地笑了笑:“我走了”便從水泥麵的高高的田壟上跳了下去,轉身離開。楚尋沒有看到,他轉身那一刹那,姬旋霜吊著的雙腳停止了愜意的擺動,一顆晶瑩閃爍的淚滴滲出了眼角。
楚尋兩三步趕到了女友身邊親密地攔著她瘦弱的肩膀,頭也不回的擁著女友走出了農場的大門。誰也沒有看到,隨著他攥著的左手鬆開,銀白色的拉環被捏成戒指的形狀跌落在了黑暗之中。
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裏,姬旋霜眨了眨眼睛揩掉了眼淚,嘴角綻開一抹真誠而祝福的微笑,楚尋,你一定要幸福。
隨即她自嘲得笑笑,這下自己又是一個人了。
其實楚尋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和江北分手了一年,楚尋就陪了自己一年。期間直接或間接地表白過十來次,卻總是被自己“朋友”二字擋回。現在他終於找到了女朋友,姬旋霜是真心為他高興的,然而那沒來由的失落和寂寞卻也隨著而來。
這一年裏追她的人何其多,恐怕姬旋霜自己都數不過來了,然而卻隻有楚尋一個人從一見鍾情堅持到了現在。有時候姬旋霜會摸著自己那張並不算傾國傾城的臉問問自己是不是審美觀和別人太不一樣了,為什麼她自己覺得這張臉頂多算得上清秀而已?盡管她常常自我否定,追她的男生卻一直沒有斷過,然而,卻也沒有誰能堅持過兩個月,除了楚尋。
其實她也是個怕寂寞的孩子,隻是她的心中有個邁不過的坎兒,那就是江北。
收拾好情緒,姬旋霜攏了攏被夜風吹亂的秀發從高台上跳了下來。阡陌縱橫的農場裏夜風追逐著麥浪,潺潺的溪水合唱出夜的樂章。五六分鍾,她便從農場走到了操場。看著操場裏綠茵場上一對對膩在一起看星星的情侶,姬旋霜的嘴角勾勒起一抹得體的微笑,看到成雙成對的熟人識趣地不去打招呼,倒是有熟或不熟的人時不時湊上前來和她說話,她總是禮貌而疏離地敷衍兩句,便腳步不停地繼續著一個人的夜間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