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蘇淺荷這麼一說,春桃雖是還在氣頭上,倒也盡力克製冷靜下來。
可是她冷靜下來,卻是有人不冷靜了。
“啊,好俊的公子喲!爹,爹,你快來看喲!”
一名肥胖的女子朝著蘇淺荷二人的方向跑過來,跑起來胸前似是破濤洶湧一般,浮動起來便是驚濤駭浪,蘇淺荷睜大眼睛,春桃英勇就義般,擋在蘇淺荷身前。
“你是何人!”
那女子肥頭大耳,生了一雙細小的眼睛,她左右兩下便把春桃擠到了一邊,一把抓住蘇淺荷的胳膊,大腦袋貼在蘇淺荷的胸前慢慢抬起頭來,含情脈脈的望著她:“你好啊,公子……人家……人家叫芳芳……今年十八,未曾婚配。”
蘇淺荷一身藍色錦衣,襯得是膚白如雪,修的是纖細飄逸,儼然便是個俊美的公子模樣,從安南王府到城隍廟,這一路上不知被拋了多少媚眼兒,卻從未想過會被人占了便宜。
這人,忒大膽!
蘇淺荷暗暗使了力氣,將胳膊從那女人的懷裏抽出來,再把那女人的身子推離自己一丈遠,這番動作一氣嗬成。
春桃見此,連忙朝那胖女人嘁了一聲,走到蘇淺荷身邊,輕聲問了一句:“小姐,您的身子果真好利索了?”
蘇淺荷看向自己的手,淺淺笑了,她點頭道:“內力都回來了,想必是好利索了。”
聽到自家小姐之前因為受傷而失去的內力回來了,春桃喜上眉梢,“太好了!小姐,以後奴婢就由您罩著了!”
說完,春桃自覺的轉了個身,轉到了蘇淺荷身後,蘇淺荷無奈的笑了笑。
芳芳被蘇淺荷輕輕的一推便推離了三丈遠,她一時沒站穩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周圍看熱鬧的人皆以為這位芳芳會借此嚎啕大哭,來段碰瓷,卻不想,芳芳咧著大嘴傻乎乎的笑了起來,“嘿嘿,公子生的俊,這身手也俊,公子的懷裏好香好暖,公子的手,好軟……”
“嘔……”
周圍的人聽了這段話唏噓起來,“我說這位芳芳姑娘啊,人家身後那位小公子才是人家那位,人家是個斷袖,你可是個未許配人的姑娘,說話行事也未免太露骨了吧!”
芳芳雙手撐著地爬了起來,她顛顛兒的跑過去一下把那人推倒在地,“呸,公子怎麼會是斷袖,小心說錯了話,我叫你袖斷!”
說著便坐到那人的肚子上,抓著那人的胳膊撕扯他的衣袖。
“哎喲喂,姑奶奶快下去,你要壓死我了,咳咳咳……快,快來人啊,咳咳,快把這死胖子,咳咳……拉下去……”
周圍的人都是來看熱鬧的,見著有人多管閑事說錯了一句話便遭了這般對待,於是聽了那人的求救,也便是誰也不願上前幫忙了。
“小姐,方才那人還和朋友勾肩搭背看咱們的笑話,現在他那朋友卻在一旁看他的笑話!”
春桃看著那亂作一團的地方,還有圍在旁邊看笑話的人,搖了搖頭。
蘇淺荷微微勾起嘴角,似是在笑,笑意卻未達眼底,“這便是人心,人心皆是如此。春桃,記住一句話,求人不如求己,更何況,當你自個兒強大了,也不會有人能難為了你。”
春桃聽了這話,心底閃過一絲荒涼,她又看了看那看笑話卻不曾伸出援手的人,如今世道的人心真是如此荒涼不堪。
這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春桃琢磨著蘇淺荷的話,這種清明冷靜、深思熟慮的話,小姐隻會對自己說,想到小姐在世子爺麵前的樣子,不免問道:“小姐,您本就是個精明的人,為何要在世子爺麵前藏了自己的真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