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言搖搖頭,道:“皇上對你尤其寵愛,本宮說的話完全沒有分量,如果妹妹肯去操辦,皇上一定爽然接受。本宮也是擔憂皇上的安康,就當妹妹幫我一個忙,本宮感激不盡。”
晴川望著素言,道:“想不到你對皇上的愛如此靜默,你對皇上的愛,希望他能體會到,能看到。”
素言苦笑一聲:“能默默地守在身後,本宮已經很知足,最起碼本宮能離他近一點。希望妹妹不要跟皇上說起這是本宮的提議,本宮隻想保持這份靜默。”
晴川心中想道:雖然這個雍正有時候是有些可惡,但他並不壞,隻是偶爾執拗而已,今天要不是他救了我,恐怕我……天氣已經漸涼,竟然不在屋裏安置暖爐,真不會保護自己,萬一傷寒怎麼辦?
想到這,晴川抬起頭,道:“我會幫你,其實也不算幫你,皇上一點也不懂得珍惜身體,每晚都透支健康批閱奏折,到了這種不顧身體的地步怎麼能行,看來我要管一管了。”
晴川走到皇上住的地方,發現皇上和小順子還沒回來,便叫門外的太監去搬來幾個暖爐。在屋中布置好,還是覺得不太熱,又派人搬來幾個,總算有種溫室的感覺,這樣想風寒也難啊。
她看著自己的傑作,享受著其中的溫暖,真想回去以後也在自己住的地方弄幾個暖爐。她走出去不遠,皇上就已興致歸來。
她回頭一望,發現胤禛在進入屋中之後沒有幾秒鍾,就迅速仿佛逃命一般衝了出來。隨後聽到小順子高聲大叫著:“這是哪個該死的奴才在裏麵放的暖爐?把屋裏搞得這麼熱!是不是不想活了!皇上早年中過暑,故而特別怕熱,這究竟是誰幹的‘好事’!”
晴川心下一凜:糟糕,素言並沒有告訴我雍正這個弱點啊。
又回憶片刻,才想起曾經在一本書上看過這方麵的野史,雍正似乎確實有這樣的過往,但自己剛才怎麼沒想起來呢?虧自己曾經飽讀關於雍正的書籍,到了關鍵時刻,竟然完全沒了印象。
“素言,你何必要害我,我們本屬疏途。”晴川低聲自語。
這時,聽門口的小太監驚慌失色的道:“回皇上,是洛妃娘娘派奴才安置的,主子的命令不敢違抗,還請皇上饒命啊。”
一聽這話,胤禛的眼神突然閃過一次銳芒,深沉的臉上展露一絲笑容,道:“洛妃必是好意,熱一點也無所謂,朕可以慢慢適應,或許還能因此改變這一陋習。”隨即便衝入屋內。
小順子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勸阻還是服從。想了想,萬一皇上有什麼閃失,做奴才的可就沒命了,因此慌神跟進去,叫道:“皇上,皇上……”
晴川心裏不安起來,低聲道:“這個執拗的雍正,可惡的雍正,明知道自己不能受熱,還要硬撐。記得以前在書上看過,德妃過世之後,雍正為了表達對母親德妃的孝心,在暑熱天氣跪守,難以抵抗熱度卻咬牙支撐,最終還是體力不支累倒了。他也隻有在那個時候甘受這種炙熱煎熬,想不到此時竟然願意……”
想到這裏,晴川再也按耐不住,衝上前去。
進了屋裏,胤禛似乎已經意料到她的到來,剛一進屋便拉起她的手衝出來。
緊緊地握著,用力地牽引著,弄得晴川的手腕有些痛。終於到了一處無人的草地才停下腳步,胤禛握緊晴川的手腕,微微昂頭湊上前,道:“你就那麼恨朕嗎?想熱死朕嗎?”
晴川尷尬的笑著,一邊掙脫手腕,一邊道:“我當時也沒想起來啊,我不是有意的。”可惜怎麼也掙脫不開,胤禛握的實在太緊了。
“不是有意的,那就是在關心朕嗎?”胤禛的臉湊得更近了。
晴川此時被握住手腕,沒辦法往後縮,隻能縮起肩膀。怯怯的神情更引起胤禛的憐惜之情,將她一把摟入懷中。晴川有些意外,挪動了幾下,胤禛反而摟得更緊了,道:“不要動,就讓你身體的熱度傳遞到朕的心裏。”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流光夜色灑下,唯美的仿佛一場生煙夢境。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遠處,依稀站著一個人影,纖瘦的如一道弱柳。又依稀有一道水痕在她臉上徜徉,寂靜轉身。“晴川,本宮雖然羨慕你,但不會屈服你,深宮的女人,總有失足的一天。”人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