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奴沒有回話,隻是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們可攔不住這金大小姐的。
正在發愁的時候,雲娘趕來了,遠遠的喊道:“喲,這不是金小姐嗎?不知金小姐今日前來,是有何貴事?”
“沒什麼。”金巧巧看著趕來的雲娘,笑得更甜更美了,簡直令人目眩神迷。
“我來沒什麼事,隻是三月依舊天寒,所以特地熬了一盅湯,端來給樓三少進補。”她輕聲細語的說道,輕障執扇。“肆錢,把那盅湯拿來。”
“是。”回話的小丫鬟正是金巧巧口裏的肆錢。
走回轎子旁,拿出一個用錦布包妥的暖籠,暖籠內襯著厚厚的錦棉,湯盅擱在其中,非但熱湯沒有溢出半滴,溫度更能保持暖燙,即使盅蓋尚未揭開,那濃鬱的香氣,還是隱約飄散出來。
誘得其他人忍不住頻頻吸氣,饞得口水直流。
肆錢解開錦布,先用厚布托手,這才慢慢捧出熱燙的瓷盅,擱在漆盤上,再擺上一雙象牙筷子、冰瓷調羹,及一塊潔淨絹布。
一切擺放妥當後,她才小心的端了過來。
“交給我吧!”金巧巧伸出手。
肆錢一臉錯愕,眼睜睜看著漆盤被接走,她家小姐在家裏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啊!
“小姐,這湯讓我來端就行了。”讓主子端湯?那她這丫鬟豈不是罪過大了?
“不,這盅湯,我要親手端給他。”金巧巧紅唇上的笑意更深了。
雲娘臉上的笑顏如花神情,老早被驚愕取代。
她瞪大眼睛,雙手撐著下顎,捧住幾乎要被嚇掉的下巴。
金巧巧親手端湯?
老天,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啊!
誰不知道金家就她一個子女?
從小就備受寵愛,眾人嗬護有加,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溶了,任何雜事都有奴仆代勞,那白嫩玉手,除了針織女紅,提筆詩畫外,從不曾做過其他事情。
當然,誰都知道,娶了金巧巧,就等於有了整個金家!
可是,這金巧巧也不知道是哪裏不對頭,那麼多上門求親的公子沒看上,偏偏看上了——樓醉顏!
但是……
雲娘嘴角抽了下,這京城誰不知道,她家主子樓三少,偏偏是個從不近女色的人啊!
況且,主子已經下了好幾次命令,讓手下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準金巧巧接近他,更不準放她進花滿樓!
“呃,多謝金小姐的關心,隻是——呃——我想、我想——那個、嗯,我家主子的身體很好——這湯還是——還是請您——請您——”即是麵對達官貴人,也能從容不迫的雲娘,在金巧巧的麵前,突然變得吞吞吐吐,詞窮了。
“請我如何?”金巧巧笑著問,腳下沒閑著,直接款款邁開,繞開擋著門得雲娘,堅持要端湯入內,沒半點打道回府的意思。
“請——請您——”請了大半天,雲娘仍舊沒說出口,請她把湯端回去。
“有什麼話,不如等我出來時再說。”金巧巧四兩撥千斤,化解眼前的阻礙,繡鞋又往前踏了幾步。
眼看她就快要踏進大門了,為了主子的命令,還有她自己的小命著想,雲娘深吸一口氣,隻能硬著頭皮,攔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