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恒山派燕雙雙一介女流,這兩人自是拉不下臉圍攻,這徐涵卻是不有那麼顧及了。
兩人一人持雙鉤,一人使雙掌,一路欺身猛進,徐涵身形搖動,步伐跳躍,躲閃著二人的攻擊。那燕雙雙卻抱劍立在一旁,並不參與。
台下,站在林浪旁邊的耿鶯鶯撇撇嘴道。“說得那麼好聽,還不是被人追的到處跑。”
林浪也是不解,望向耿彪。
耿彪哈哈一笑,道:“這小子存心賣弄,他家傳一套《伏波身法》應付這兩人卻是綽綽有餘了。”
林浪仍是一知半解。耿飆見狀,繼續說道:“這《伏波身法》乃是衡山派的不傳之密,相傳是當年衡山派開山祖師,在那大湖波濤之上悟出來的,最是飄忽不定。看著這小子這樣子,想是把這身法練了個七七八八。”
林浪這才明白,把目光投向擂台之上。
果然,徐涵不再躲閃,揮簫迎擊。
那兩人察覺徐涵的戲弄,臉上自是掛不住,惱羞成怒,進攻的愈加起勁。
隻見徐涵一個鷂子翻身落在那陳立恒身後,一簫敲在他後頭,飛起一腳便把他踹下了擂台。
台下眾人哄然大笑,紛紛叫好。
那鐵掌幫張錚卻是大叫一聲,撲了上來,徐涵身法遊走,一個閃身避過,又是一簫敲在張錚頭上。張錚吃痛,一手捂住頭,回身過來卻是不敢再上前。徐涵一步步靠近,抬手又是一簫欲敲下,那張錚雙手去擋,半響未見簫落下,原是徐涵存心戲弄,不由心頭火起,兩掌一立,衝向徐涵。徐涵也不躲,以簫接張錚兩掌,賣了個破綻,張錚上當,欺身上前,徐涵微微一笑,飛起一腳,又一人飛下台。
台下眾人已是笑不前俯後仰,叫好著有,罵徐涵著也有。
待收拾了這兩人,徐涵又恢複了翩翩公子模樣,轉身望向站在一旁的恒山燕雙雙。
徐涵輕笑著說道:“該我們兩了,姑娘請出劍吧!”
“輕浮。”燕雙雙輕聲說道,說罷拔劍刺向徐涵。
徐涵急忙閃避,燕雙雙攻勢不減,一劍不中又接一劍。
徐涵催動著伏波身法躲避著燕雙雙的刺過來的劍,他存心賣弄,隻守不攻,隻是沒想到這燕雙雙並不弱,幾劍下來,徐涵已被逼至擂台邊緣。
徐涵無法再退,燕雙雙又是一劍劈下,徐涵急忙一閃,堪堪躲過,有順勢在燕雙雙持劍的玉手上敲了一簫,飛身而退。
“你!登徒子!”燕雙雙惱羞成怒,長劍一甩,叱罵道。
徐涵此時卻是嬉皮笑臉,惹得台下眾人又是大笑。
燕雙雙被眾人笑的臉紅到了脖子根,氣急提劍砍向徐涵,卻是劍劍殺招,顯然這姑娘被徐涵捉弄得出離了憤怒。徐涵叫苦不迭,麵對燕雙雙淩厲的攻勢,他也不敢掉以輕心,幾番躲閃下來,眼瞅著是要敗下陣來了。沒有辦法徐涵隻得奮起反擊,長劍不停砍在碧簫上,也不知那簫是何材質,噌噌作響,徐涵已是心疼不已。
此時徐涵回身一望,已是擂台邊緣,而燕雙雙飛身又至,隻得身法運轉,騰挪開來,燕雙雙卻收勢不及,眼瞅著要掉下台去,徐涵叫聲不好,伸手攬住了燕雙雙的纖腰,一把將她拉了回來。。
頓時,場上氣氛凝固了。
台下眾人也呆了,這徐涵真是色膽包天。
台上兩人四目相對,眼波流轉,徐涵癡癡的望著眼前的佳人,渾然忘了自己身處何處。燕雙雙此刻也是沉陷於徐涵深情的眼中,長劍也掉在了地上,一時間竟也呆了。
半響,燕雙雙醒悟過來,見徐涵手還攬在自己腰間,又羞又怒,氣急抬手就是一巴掌,連地上劍也不要,幾個飛身跑了個沒影。
徐涵伸手捂住左臉,還欲去追。
“雙雙姑娘!”
台下眾人爆發出一陣大笑。
徐涵此時才醒悟過來,也不怯場,隻是拱手向四周施禮。
台下眾人見他臉上紅彤彤的巴掌印,笑的更歡了…
“第三場,衡山派徐涵勝”
徐涵站在台上往林浪看去,兩人心照不宣的擠了擠眼。
一旁的耿鶯鶯瓊鼻輕哼,細聲說了聲:“無恥。”
有了徐涵這一鬧,接下來的幾場便顯得有些乏味,平平無奇。倒是一個並不知名的聚散門少年擊敗了實力強勁泰山派魯有誌,增添了些許看頭談資。
第一天的比試就這樣結束了,眾人對接下來的比試更是期待。
夜晚,林浪躺在床上,腦海中努力回憶著白日與寧元澤的打鬥,那淩厲的劍光重新定義了林浪對劍術的認識,倘若自己當時不棄劍用自己的打小練習的內功轟出那掌,恐怕自己勝算全無,可見有名師的指引與精妙劍法對個人武藝的提升幫助有多大。也不知怎的,林浪腦海裏寧元澤冷若冰霜的臉漸漸換成了笑顏如花的耿鶯鶯,白日裏這丫頭對自己如此關切,跟往日任性驕橫的大小姐判如兩人,轉念一想,這幾天這丫頭每次見自己眼神都有些奇怪…
翻來覆去,林浪更是睡不著了,見月光透過紗窗鍍在床前,索性披衣起身往庭院裏走去。推門入院,隻見庭院中月光如水,鬆竹輕搖,頗有一番意境。林浪閑庭信步徜徉在夜色中,欣賞著這如畫的月色。白日裏,人聲鼎沸,而今隻剩斷續的蟲鳴,靜下心來四下望去,樓閣屋簷在夜色中若隱若現,遠處群山雲遮霧繞,武當名門大派的氣勢底蘊此刻彰顯無餘。
夜風挾嗚嗚簫聲吹入林浪耳中,如怨如慕,林浪不禁遁著簫聲覓去。
隻見山崖旁,皎皎月光下,一人孑立,對月弄簫。
林浪止步,不再上前,隻是靜靜聽著。
待一曲罷了,那人開口說道:“林浪兄弟既然來了,何不上前一敘?”
那人不是徐涵還是誰?
林浪走上前去。
“我原本以為隻有我一個人睡不著,沒想到徐兄你也睡不著啊?怎麼?聽你簫聲,有心事?”
“嗬嗬,卻是為情所困。”徐涵自嘲道。
“莫不是白日裏與你比試的那姑娘。”林浪問道。
徐涵不言,算是默認,岔開話題道:“林浪兄弟卻是因何睡不著?”
林浪腦海裏瞬間浮現出耿鶯鶯的笑顏,已是窘迫語塞。
徐涵見狀,心中已是明了,繼而朗聲大笑,驚起林中數隻宿鳥。
“林浪兄弟,你我一見如故,不若結拜為兄弟如何?”徐涵笑罷,突正色道。
林浪來到這世上,隻有爺爺林如鬆一個親人,而今爺爺被金人殺死,這世上無親無故,突然有人要與自己結拜成兄弟,心中一陣溫暖,又想到自己與徐涵興趣相投,於是便爽快答應。
於是兩個少年跪倒在地,對月盟誓。
“我徐涵。”
“林浪”
“今日我人結為異姓兄弟,從今往後,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禍相依,患難相扶。天地作證,山河為盟,明月為鑒,誓不相違!
說罷二人對月“砰砰砰”磕了三下。
拜畢,兩人相扶起身,又互通生辰,林浪卻是隻知年歲,不知生辰。
徐涵稍長,林浪喚徐涵一聲”徐兄“,徐涵笑著拍拍林浪的肩膀道了聲“浪弟“,隨即兩人相視大笑,豪爽的笑聲在群山之間回蕩。
月已中天,同一片月光下,失眠的亦不止剛結拜的兩人。
耿鶯鶯倚在窗前,單手托腮,望著一輪明月當空,聽著夜風中傳來的隱約簫聲,少女春心蕩漾,滿腦子都是林浪傻傻呆呆的樣子,哪裏有半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