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姐，小小姐還沒有用晚膳呢！吃了飯再練吧！”貼身丫環春霞終於不忍心的勸著一起長大的主子。
她是柳夫人的陪嫁丫環，還是叫柳夫人“小姐”。
而她口中的“小小姐”指得是柳夫人的千金。
哎，小小姐才六歲啊，就要求把那麼難的曲子彈得出神入化，小姐也太苛刻了點。
何況小小姐還是吃著她的奶長大的，她也是疼到心坎的啊。
小姐對外人都是很溫柔的啊，可是對小小姐卻是嚴厲到苛刻。
小小姐是那麼可愛，懂事。換了別的人家該是多麼受寵的啊。
“春霞姐，飯熱好了。”丫環小蘭端著熱過的飯菜小心的看著柳夫人的臉色。
春霞回頭看了看自家小姐，見她沒什麼反應，就自作主張的接過小蘭手裏的飯菜端到坐在古箏前麵反複彈著那曲娘親遲遲沒說合格的曲子的小女孩。
“小小姐，先吃飯吧！吃完再繼續練。”春霞拉起小女孩向屋內置的桌子走去。
小女孩遲疑的抬眼看著娘親，怯怯的叫了聲“娘？”
她知道娘很可憐，爹爹很長時間沒有回來了，娘肯定又想爹了，她不能惹娘擔心的。
娘現在隻有她。
董婉清，也就是柳夫人看著自己的女兒，心裏有說不出的苦。
她何嚐不想好好寵愛自己的寶貝女兒呢。
但是，相公常年在外從商，一兩個月才會一次家看她們母女，不禁讓她懷疑相公閑她生的不是兒子。
有時候就無法自控的嚴格的要求女兒，隻想讓相公明白，女兒同樣很出色。
走上前去拉起女兒的小手，心疼地看見上麵紅痕。
蹲下來抱著女兒小小的身軀，感覺到女兒的小手輕輕的在她背上拍著，仿佛該安慰的是娘，而不是她。
“娘，我繼續練，你別難過了，歡兒一定可以彈好的。”稚嫩的聲音感動著房間裏的兩個大人。
春霞在一旁悄悄的拭淚。董婉清更是哽咽著抱緊女兒。
“歡兒乖，先吃飯，咱們明天再練。”當初相公給女兒取名叫柳言歡，就是希望女兒快快樂樂的。
可是看她對女兒做了什麼，小小年紀就有這不符合年齡的懂事。
那天晚上，是歡歡最快樂的日子，娘親陪她用了晚膳，還哄她睡下。
那晚在娘親的懷裏香甜的睡著前，小小的她暗暗決定以後要做到最好，不讓娘親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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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吃藥了！”
一個穿著粉綠色襯裙的小女孩輕輕的搖著床上蒼白的病美人，歲月和疾病讓美麗的柳夫人顯得有些蒼老。
而那個小女孩就是稍稍長高的柳言歡。
春霞端著一碗黑黑的藥汁，心疼又擔心。
大夫說小姐的病不重，但是卻很難用藥物醫治。
所謂心病要用心藥醫，小姐是因為長期對姑爺的思念和怨恨成疾。
十多年了，姑爺還是我行我素，一兩個月回一次家，春霞看得出來姑爺是很愛他的妻女的，但是他能給的隻有衣食無憂的生活，卻不能強迫自己留在妻女身邊。
或許姑爺注定是要個漂泊的人吧！
可是卻苦小姐和小小姐。
有“天下第一義商”之稱的姑爺唯一對不住的也就是這對母女了。
“歡兒，你爹回來了嗎？”床上的女人終於有了反應。
可是出口的話卻叫身邊的小人兒微微皺了皺秀眉。
這句話娘每天要問好幾次。
“快了，爹說他已經在路上了，過幾天就可以到家。爹叫娘要保重身體。”同樣的話已經說了三四天了。
從柳言歡八歲學會寫字開始，每次出門，父女倆總會互相寫信告知對方自己的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