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打胎(二)(2 / 2)

出了房門,大夫又交代了幾句有什麼事,讓人去找他之類的話就走了。

采兒望著大夫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剛想回房,看見壽仔和囝仔,突然眼眶一紅,道:“姑娘會走到今兒這一步,我們都是罪魁禍首。”雖都不是主謀,卻確實是親手把姑娘推向無底深淵的人。

壽仔和囝仔愣了下,相視了眼,猜想采兒知道了什麼?而她又為什麼把她自己也給說了進去,難道……夫人也曾找過她?

壽仔低頭沉吟了下,才抬頭道:“采兒姑娘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請告訴我們。”他們隻是照著夫人的吩咐行事,卻並不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和聶姑娘又有什麼關係?但采兒不一樣,她是聶姑娘的貼身丫環,知道的定會比他們多。

囝仔也點點頭,他們一直想知道夫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采兒眼眶含淚,把聶中輕被“捉奸在床”的事娓娓道來,他們也算是罪魁禍首,怎麼能讓他們毫無愧疚地麵對姑娘?

壽仔和囝仔聽得目瞪口呆,夫人這次做得也太絕了吧?他們聽夫人的話行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每一次都隻是些小事,這次聶姑娘的情況卻讓他們感覺到自己罪惡滔天。他們雖然隻是個下人,卻從沒想過要害人的。

等采兒說完,他們久久說不出話來。

半響,囝仔才道:“這麼說給姑娘最後一擊的是我們嘍?”

采兒哭著點點頭,稚嫩的臉上有著絲絲的悔恨。

壽仔歎了口氣,道:“我們也隻是聽夫人的話行事罷了,誰叫我們隻是任人呼來喚去的下人呢?聶姑娘也隻能自認倒黴了。”

“不會的,溫掌櫃他們說,等少爺成親之後,夫人就會還姑娘清白了。”采兒激動地道,還是堅信溫掌櫃他們不會騙她。

聞言,壽仔和囝仔麵麵相覷,她該不會真的天真到以為夫人會冒著失去兒子的危險,把這事給說開吧?再加上現在聶姑娘連孩子都沒了,這事就更沒希望了。

囝仔猶疑了會,道:“你相信溫掌櫃他們的話?”

采兒一頓時,其實她心裏也是隱隱約約有答案的,隻是她不願承認罷了,稚嫩的臉上閃過一絲的堅定,道:“會的。”因為這是他們答應的。

壽仔和囝仔沉默了,他們沒有采兒這麼天真,夫人他們定不會笨到主動說出來。

采兒不再理會他們,回到了房裏。

片刻,囝仔才道:“壽仔,我們這次真的做錯了。”

“嗯,但我們事先並不知情,所以你也不要多想了。”壽仔安慰地拍拍他的肩道。

囝仔沉默地點頭,但他恐怕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這件事吧?

成飛睿正在長青院客廳裏不斷地走動,沒得到輕兒平安無事的消息前,他此時根本就無心沐浴更衣。

而書憨也不出聲,隻是默默在站在一旁,其他的仆役丫環則是無措地站你望我我望你,眼看時間漸漸過去,可見少爺臉色不佳,因此誰也不敢上前催促。

直到張大夫走進客廳,才打破了沉默。

不等張大夫站定,成飛睿便大步上前,急道:“她怎麼樣?”

“少爺放心,聶姑娘沒事,已經沒有大量出血了,睡一覺就好。”張大夫道。

成飛睿還是不能放心,猶疑道:“她……她會不會像上次那樣一直睡下去。”

張大夫愣了下,道:“這個……小的也不知,隻能看姑娘想不想得開了。”少爺不是明知有這種可能,還要這麼做嗎?現在才來擔心,已經晚了。

成飛睿沉默了會,便讓張大夫下去了。

書憨上前道:“少爺,姑娘既然沒事,時辰也已經不早了,您還是沐浴更衣吧?”不然,就真的要來不及了。

成飛睿沉默不語,隻是望著外麵的天色,一會兒,歎道:“走吧。”便先行了一步,事情已到了這一步,容不得他反悔了。

書憨和仆役丫環不敢怠慢,紛紛跟了上去。

沐浴更衣後,成飛睿望著身上大紅的新郎袍,腦海中卻浮現了輕兒一身血地倒在地上,心中不由抽痛。

但他不得不結這個婚,隻因成府必須有個清清白白的當家主母,他身為成家子孫,縱然再愛她,也不能迎她進門,隻因她的不貞。

書憨也沉默地望著穿上喜服後,更顯玉樹臨風的少爺,在幾個月前,他本來以為少爺穿上這身喜服就定是迎娶姑娘之時,沒想到二人卻走到了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