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出來了。”遙望林外透過縫隙隱約可見的黃土大道。聶中輕不禁輕呼出聲。天知道她拖著這破身子走了多久的路,要是再走不出樹林,這裏就真成了她的墳墓了。因為她再也走不動了。
獨自背包旅行的聶中輕本來好好的在山上看風景,不料一陣微風吹來,便把她給刮了下來,隻是一陣微風耶?不是飛沙走石,斷樹飛瓦的台風。竟然把她一個九十多斤,健健康康的人給吹了下來。這也太邪門了吧?要說自己是傳說中弱不禁風的女子,她的心理還可以平衡些。
也許是受到的衝擊太重,掉下來之後她就暈了過去。也不知昏迷了多久,當她醒來時,身上掛滿了大大小小被樹枝劃傷的傷口,身上的背包已經不見了,在附近尋了一陣不見影子。她在又餓又痛的情況下隻好放棄,至於身份證等物,隻好掛失了。早知道會這麼倒黴,就不一個人跑到這麼人煙稀少的地方觀景了,至少也找個伴。可惜世上沒有早知道。聶中輕苦笑地扯扯嘴角。
因不是跟團旅行,知道不會有人來找自己。身上的傷也要趕快處理,不想留在原地等死的聶中輕隻好無奈地撐起傷痕累累的身子,蹣跚地朝自己在山上往下看時印象中的出林方向走去。也不知道是走錯方向了,還是身子極困乏的原因,印象中明明就很短的路,竟像是走了一世紀那麼久。接著就出現了現在這一暮。
無力地坐在路邊,聶中輕以一種幾乎是絕望的心態在等待。知道這麼偏僻的風景區向來不是遊客會到的,但心裏還是存著一點希望,希望有人是像她一樣喜歡沒有奇岩怪石,卻險峻的山,沒什麼美觀,但蔥鬱的樹林而到這裏觀景。雖然知道這個希望有多麼渺茫,但她還是這麼希望著,她還年輕,不想就這麼死了。
實在是累極了,聶中輕微微閉上眼靠在身後的大樹上休憩。雖然困得快要睡過去,但她還是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就怕自己睡過去之後,有人經過,偏偏又沒注意到她,而錯過了得救的時機。
朦朦朧朧中,她似乎叫到遠處有“篤篤”的聲音接近,硬撐開困極的眼皮。果然見到前方有東西正向她這邊緩緩移動,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用手捋了捋淩亂的長發和衣服,雖然效果並不顯著,但總算比之前好了一點點。抬頭向那東西一看――馬車?!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聶中輕用力搖搖頭,再定睛一看――馬車!還真的是馬車。這裏真不錯,連馬車都有,聶中輕不以為然的笑笑。
但隨著馬車越來越近,聶中輕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僵。怎麼回事?車上的人穿的衣服根本就不是現代人會穿的,更離譜的是他們連頭發也是全梳到頭上,雖然隔得有點遠看不太清是用什麼綁起來的,但還是可以看得出,那是頭發沒錯。而四周也不見攝影器材,所以她敢肯定這不是在拍戲。聶中輕漸漸有種不好的預感,她該不會是跑到古代了吧?
馬車上的人也看到了站在路邊一身傷的女子,但也許是不想多管閑事的原因,他們的馬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對於這點,聶中輕不感到奇怪,就算換了是她在這偏僻的地方碰到這種情況也會遠遠的避開吧?誰知會有多大的麻煩在背後。
就在馬車快駛過身邊時,見他們果然如自己預料般的沒停下。聶中輕也顧不得對方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了,反正以自己此刻的處境,大概沒有比這更糟的了吧?便無奈地叫道:“大哥,請等一下。”
聽到叫聲,馬車緩緩停在路邊。
還好,馬車上的人也不是絕情到全身傷痕的人都開口了,還是決意要離去的地步。聶中輕慶幸的想。
“不知姑娘叫住在下等人有什麼事嗎?”馬車上坐在車前負責駕車的兩個男的,身穿青色勁裝大約三十來歲的國字臉大漢大概看她是女的,所以語氣還算溫和地問道。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聶中輕就抽了口冷氣,他叫我“姑娘”?二十一世紀沒有這種叫法了,至少她沒聽過。看他認真的樣子,絕不是在開玩笑。而這時她也看清了他用來固定頭發的竟然是電視上看到的那種不知是金還是銅的發冠。這下她再自我安慰,也騙不了自己事情真的不對勁到了極點。
穿越?!但這也太荒唐了吧?此時的她有種往回跑的衝動,但她的理智告訴她――不能,別說她此時已經沒力氣了往回走到原來的地方了。就算有力氣又能如何,雖說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來到這裏的,但她不會天真到以為找到原來的地方,或是爬上那山就可以輕易地回到二十一世紀。不,也許可以,也許跳下來之後就可以,但也有可能就這樣死掉,而她不想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