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離一聲驚呼,轉身向門外逃去,邁開步子,穿梭在一片花影間。
少年見她逃走,放下蠟燭,本能的追了上去,見她在一片花影中越奔越快,皺了皺眉,奔跑中足底用力,一襲布衣,在月光下獵獵飛動,騰身而起,手掌前探,足尖落地,已經抓住了雪離的手臂。
雪離一聲驚呼,心髒怦怦亂跳,要知道,人類中劍法高明者,甚至有能力殺死修行中等的狐妖,何況自己道行尚淺,看這少年的身手似乎不差,給他抓住,還真不知道他會怎麼處置自己。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一時,雪離的掙紮著,眼中透出驚惶的神情。
少年見她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眸中,透出劇烈的不安,不禁一愣,這才驚覺,自己這樣抓著一名女子的手,似乎不合禮法。
不過,她剛才躲在窩棚裏,說不定是一名偷雞賊,一時,又不敢放手,瞧著雪離掙紮驚呼,皺了皺眉頭,一雙幽深明亮的眸子,瞧著婦婦離。
“你剛才躲在窩棚裏做什麼?你說了我就放開你。”
她躲在窩棚裏,當然是偷雞啦,不然,誰喜歡呆在那臭哄哄的地方。
不過,這話可不能這麼說,要是說了,他還能放過自己嗎?
不如,先編點謊話騙他,能脫身就脫身,不能脫身,就再想辦法,都說狐狸是最狡猾的動物,雖然,她不算是一隻正真的狐狸,可是,和這些狐妖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狐狸的狡猾早就學得隨心所欲,加上她原本人類的智慧,這一個小小的少年都騙不過,那她就別活了。
少年見她發呆,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一些,皺眉道:“你躲在窩棚裏,是不是為了偷雞?”要真是這樣,他非送她去官府不可。
“啊。”雪離給他的手掌抓得一痛,驚叫一聲,開始編織起自己精心準備的謊言來,“不是啦,不是啦,我在躲在你家的窩棚裏,是為了躲避仇家,不是偷雞啦!”
少年向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翻,這少女一身白衣,長如絲,瀑布一般散在腦手,眉清目秀,倒像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也不像是一名三更半夜躲在人家窩棚裏的賊雞偷,一時,淩厲的目光溫和了一點,不過,還是不肯全信她說的話。
雪離將少年目光微妙的變化看在眼底,不禁一笑,看樣子,他就算不全信,也有三份信了,一時,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淚光盈盈的哭了起來。
“我本來是隔壁村子一個大戶有家的女兒,我父親好賭成性,不但輸光了家裏所有的錢,還把我抵押賭坊,聽說要把我嫁給一個六十歲的老頭子,而且,他家裏還有十五房妻妾,一個個凶殘成性,我才十六歲,要是嫁過去,不給他們家裏折騰死,也要被他十五房妻妾欺負死,嗚嗚,所以,我就一個人偷偷逃出家來,不料路上差一點給這些追債的人給抓住,無意中看到那個棚子,我就躲了進去。”
小狐妖雪離說得楚楚可憐,清澈明亮的眸子裏,淚光盈盈,果然是我見猶憐,這可是一名修道高深的大狐狸教她的,而且,以她曾經是人的經曆來看,在男人麵前,隻要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對方一定心軟。
雖然,眼前的少年,十八九歲的年紀,算不上是一個正真的男人,可是,男孩將來也是男人嘛,所以,雪離為了脫生,暫且死馬當成活馬來醫,希望能用這一手讓少年放過自己,否則,等到天亮,自己現現原形,那就更慘了。
少年看著雪離一副楚楚可憐,淚光盈盈的神情,雖然,對她的話,又多信了幾份,可是,還是不肯放手,幽深的眸子中,透出一個少年沒有的沉著冷靜。
“口說無憑,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啊,這樣還不相信,看樣子,她隻有下狠招了。
“嗚嗚,有家都這麼慘了,你還不信,抓得我手好痛,好啊,你不信,我給你看看,我不原意嫁給那老頭子,他們就用鞭子打我,我滿身都是傷口呢。”
雪離一麵說話,已經偷偷伸手到衣袖下麵,忍著痛楚,狠狠在手臂上抓出幾道紅印。
“你看,我手上全是他們打的傷口呢。”雪離一麵說著,一麵挽起袖子,月光如月中,雖然看清真切,可是,她纖細的手臂上,一條條青青紅紅的傷口,卻曆曆在目,觸目驚心,“要是你不信我身上背上也有傷口,你要不要看看?”
“哎,不用了,不用了。”少年見她手臂上滿是傷口,心裏已經有些不忍,見她將身上的衣襟向上掀起,忙道,“不用看了,不用看了,我信你還不行嗎?”
三更半夜,抓著一名女孩的手,本就於禮不合,要是還讓她掀起衣襟,察看她身上的傷口,這還成何提統,少年說著,忙放開她的手臂,向後退開一步。